“姓贾的,你给老娘站住不许动!” 这声音分明是个女人的,可听到这声音,贾大头竟然真就这么站在了原地,面上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很是奇怪,仿佛尤其惧怕一般。 惧怕,这附近谁不知道贾大头这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竟然还会有怕的人? 那边儿有个女人拨开人群走了出来,赫然是村东头的张寡妇,她双手叉腰站在那儿,一双眼睛瞪的滚圆的怒视着贾大头。 一个随她一同前来的小伙子,正是张寡妇那个与林薇一般大的儿子齐明亮,他则快速跑到夏阳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担忧的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夏阳摇了摇头,冲他轻笑了笑说道:“还好你们来的及时,不然,过一会儿有没有事就真不好说了。” 刘桂兰存心不让他们三人好过,自然是不会放弃任何整他们的机会的。 “放心,有我和我妈在,不会让贾大头欺负你的!” 夏阳听他如此自信的话,心头不由的浮上一丝疑惑,“张婶子认识贾大头?” 齐明亮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夏阳的话。但从他那神情与口气中,分明是有着怨的。这是为什么?她更加的疑惑了。 旁边儿看热闹的人一件这阵仗,显然更加的激动,村子里多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俗话说的好,这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愣的。纵然贾大头是个不要命的主,搁到张寡妇面前,谁能更胜一筹可就真说不准了。 贾大头看到张寡妇,身上刚刚还燃起来的气势,瞬间消散了点儿,“张妹子,你来做什么?这闲事儿,你还是别管了!” “今儿你都欺负到我大侄女儿身上了,你说我管不管?”张寡妇双臂环胸,横着一张脸,不疾不徐的说道:“刘桂兰家那个小胖子,你想怎么着我管不着,可这家的仨孩子,你一个也不能碰!” 刘桂兰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一跳老高的指着她大骂道:“张秀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我们平时不招你不惹你,你凭什么让他把我儿子带走?” “你还挺会血口喷人,街坊邻居们可都看着呢,我可没说让贾大头把你儿子带走,只是胳膊腿儿的长在别人身上,我也不能帮你把儿子抢回来吧?”张寡妇觉得十分可笑的冷笑了一声,然后扯了扯身上的花背心,“可要说恶毒,我哪儿比的上你?连自个儿的亲侄女儿都能亲手给送到狼窝里头去!有的人呐,心黑着嘞,大海夫妻俩在天上看着,要我说,下次可就不是被蛇咒了!” 刘桂兰被吓得咽了咽口水,脚步向后挪了小半步,“你少胡说八道的吓唬我!我可没做过亏心事儿!” “做没做过亏心事儿我不知道,你心里头可是比谁都清楚,当心遭了报应的那天,别怪我张秀琴没提醒过你!”张寡妇伸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挥了挥手,“大家伙儿都散了吧,以后见了这婆娘还是躲着走吧,省的被染了黑,惹了一身的晦气呦!” 张寡妇一边儿挥手,也不管刘桂兰目眦尽裂的看着她的目光,径自往夏阳那边走过去,将两个孩子推进了门儿里合上。 “瞧瞧胆子大的你,这热闹都敢出去看,你就真不怕贾大头把你或者二丫狗子给抢跑了?”张寡妇戳了戳夏阳的额头,可也没用太大力气,“幸好我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不然可有你好看的!” “是,婶子!我错了!今儿可多亏了你了,你先别忙着数落我,咱们还是先进屋说吧。” 隔着一道墙,在院内讲话街上的人兴许也能听得见,所以三个人还是先进了屋。 两个小家伙听话的在屋里等着夏阳回来,等着等着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夏阳看到两个小家伙翘着小屁股趴在床上的模样,不免失笑,连忙走过去往他们肚子上盖了个小毯子。 “婶子,你怎么会跟贾大头认识的?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还很怕你的样子?” “当年我当家的跟他是在一个生产队的,你当我当家的是怎么没的?就是为了救他才没了命!”提起过去,张寡妇难得显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来,“他欠我们家一条命,就算我要他的命,他也别想说出什么来!” “婶子,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伤心的事情来了。” “没事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心里头也没最起初那么伤心了。”张寡妇感慨了一句,后看了眼正睡的香甜的两个孩子,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向夏阳问道:“二丫和狗子两个孩子也是听话,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你都这么大了,也不好一直不上学,你自个儿都是个孩子,再照顾两个孩子,难啊!” “我上不上学不打紧,主要不能耽误二丫和狗子两个人上学。婶子,现在不是可以自由贸易了么?我想着,我是不是能做个手工活卖一卖,好赚点儿钱。” “你这么小,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张寡妇自然是不赞同的,可毕竟仨孩子需要生活,她也不能拦着夏阳讨生活。 其实她是不大会现在这个时代的生存方式的,放到以前,有一个精明的头脑、会拿枪、有作战能力,就足矣吃饱饭,可这不是一个武力时代,除却一个精明的头脑,她一无所有。 “上次我看您缝鞋垫儿,要么您交给我怎么缝鞋垫儿,我平时闲的没事儿的时候缝点儿拿去卖?” “可以是可以,只是现在哪家的婆娘不会缝个鞋垫儿?能不能卖得出去我还真不知道。”张寡妇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咱们邻村儿西柏村有一家裁缝铺,附近邻里八乡有点儿条件儿的,都找古老头儿做衣裳,你要是对缝缝补补的事儿有兴趣,可以去找他讨教讨教。” 夏阳一喜,一瞬间茅塞顿开。刚迎来改革开放,服饰脱离开始蓝灰二色,逐渐变的花样繁多了起来,这风吹到山村的时候,村儿里甭管大人小孩儿,都喜欢时不时做两件儿花衣裳穿。但也不是谁都有做衣裳的能力,就譬如在这附近方圆十里,也就古老头儿一家裁缝铺。 “那我明天就去看看!”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这古老头儿性格古怪的很,你当没人去他那儿拜过师?可这诚心前去拜师的年轻人,都被这老头子给赶了出来,碰了一鼻子灰,这次数多了,自然没人再去了。” 原来是这样?那这老头儿,倒是个老顽固。 不过,这石头再硬,用斧头也照样能给他砸开,这手艺人心高气傲点儿也是情有可原的,先前的人之所以没有成功,无非就是用的耐心不够多而已。 当年为了跟B国借兵商量结盟的事儿,她硬是带着几个兄弟在人地盘儿上蹭吃蹭喝,消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才终于让对方答应了。所以论耐心,谁也没她强。 “大丫,这事儿要是能成是最好的,可让他答应却不容易。” “谋事在人,成事当然也在人。张婶子放心,我有办法让他答应!” 世上本无难事,只要肯动头脑,凡事皆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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