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就要到年末,文雅阁最近静谧的厉害,年羹尧正式回京,准备上任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而这次他的上任听说是四爷保举的,而昱泽也正式以幕僚之身搬入年府。 这里最开心的莫过于年昀秋,自从昱泽基本不出年府后,她也开始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日子,没事就在家绣绣花,弹弹琴,吟吟诗,做做对,骚扰骚扰一下昱泽。 她隔三差五的就叫人给佟蔚蓝送信,信中说,她给昱泽绣了个荷包,昱泽开心的收下了,又有时说,她给昱泽做了一个特好吃的糕点,昱泽直夸她手艺好,还有许多许多事。 她偏不信以自己的美貌和才学打动不了那个男人,也许他早就钟情自己,只是碍于当时的年纪不好说罢了。但是随着自己渐渐长大,一定会有一天让他亲口告诉自己他的心意。佟蔚蓝看后觉得不愧是年羹尧之妹,骨子里就流着不认输的血液。 不过她也很担心,因为她从李梦琳那边听到的消息却完全不同,李梦琳说昱泽写信给她,托她费心照顾文雅阁的生意之外,也说了说年府的情况,除了被年昀秋骚扰之外,其他一切安好。 当事人的态度完全不同啊…… 最近李富贵也不知怎么的,每天都早出晚归,有的时候干脆就不回来了,根本抓不着人。 有次她听翠微跟李梦琳说,堂少爷最近很忙,李梦琳也颇感奇怪,询问佟蔚蓝之后,她也不清楚李富贵如今到底在干嘛。一想起李富贵的事,她就有些心烦。 今天她提早离开了文雅阁,提起小灯笼朝着李府走去,今天她身上系了个狐狸毛领的碧色小披风,伴着片片飘雪,清莹净透。 由于李府与这里只隔了几条街,所以她从来不坐马车,再加上她身边也没什么丫鬟,所以一向都是孤身一人。如今天已入冬,天色暗的稍早,所以她脚上的步子也快了些,希望早点到家。 就在她穿过一个胡同的时候,却听见了打斗声与女子的哭声。 “老东西,爷的话你也敢不听!” 佟蔚蓝攥紧了手上的灯笼杆,心里有些害怕,这里不同于现代,周围除了亮着的酒家,唯一的星火就是各家透过窗户露出的点点火光。 她犹豫了一下,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踮着脚走了过去。由于那几个人都在胡同里面,从她的角度也看不太清楚,眯眼只能瞧见几个人影。 “咚!”一个人狠狠了一脚,而被踢的人发出了呜咽的痛苦之声。 “别打了,我求你们,我跟你们走还不行么。” “就说你这个丫头早点乖乖的多好,你这赌鬼老爹把你都输出去了,跟我们霸爷去桂香楼吃香的喝辣的多好!” “不行,我输的是我的钱,你砍了我的胳膊吧!求你别把我家丫头带走!” 佟蔚蓝努力想看清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就往前挪了挪,没发现脚下有块石头,这一动直接把石头给挪了个位置,发出了奇怪的响声。“谁?”胡同里的人立刻警觉了起来,虽然他们刚才看似跋扈非常,但是这里毕竟是皇城根下面,要是被人抓了把柄可不好。 胡同里变得十分安静,佟蔚蓝脑中一片空白,就在感觉有人走过来时,她提着灯笼扫腿就跑。“有人!是个女的!快,来两人跟我抓住她!”带头的那个人已经瞧见佟蔚蓝的背影,也抬腿追了上去。 佟蔚蓝跑的再快也是女孩之身,没几步就发了软,而后面的人却越追越近,眼瞧着就要追上了。她慌张的朝后望了望,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原本握着的灯笼也脱了手,掉到地上,烧了起来。 这股子力气着实大,她一个不稳就朝后摔去,就头要着地的一刻,腰就被人箍住了,手上一带,鼻子直撞那人胸膛处。 佟蔚蓝双手抵着那人,口中哆嗦道:“放、放开我。” “阿蓝!” 熟悉的声音传来,她抬头一瞧,对上了一双明灿灿的眸子,竟是李富贵。 “她是谁?”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佟蔚蓝透过李富贵的肩膀偷偷望了过去,只见那人剑眉明目,很是英气勃发。他身披黑色披风,被身旁仆人拿的灯笼照的通亮,就像是黑夜里的煞神,让人不寒而栗。 李富贵转过身子,把佟蔚蓝藏到身后,回道:“回十三爷的话,是我府上的。” 十三爷?佟蔚蓝一怔,这个时候李富贵怎么跟十三爷在一起? 胤祥就在刚才早把佟蔚蓝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看她确不是个丫鬟模样,严肃道:“一个女子大晚上的不回家,瞎溜达什么?” 李富贵摸着她的后背,感觉还有些瑟瑟发抖,小声道:“怎么了?” 就在这时,街边的拐角处传来了人的对话声:“奇怪,刚才那个丫头明明拐到这儿来了,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赶紧回去吧,不然那两个也该跑了!”走的时候,那个带头追的人朝着李富贵他们所在的位置望了望,隐约中瞧见是几个男人,搓了搓鼻子后仰头离开了。 佟蔚蓝紧趴在李富贵背后,慢慢歪着头看着那几个人都走了,才松了口气。 “我家爷问你话呢!怎么还不说?”胤祥身边的小厮见她不说话,有些恼了。 而胤祥却听到了那几个人的对话,皱了皱眉道:“莫非他们追的是你?” ****** 夜晚的桂香楼繁华非凡,即便华灯初上,雪花飘凌却依然浇灭不掉男人们心中那颗早就腐透的心。在这个充满历史感的青砖大道上,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轿子缓慢而至,待车上的爷们款款走下时,各种莺声燕语便立即响起,不知到底喜的人还是人怀里的东西。 不比前院的风光,在楼后的屋内隐隐可以听到一些少女的哭声、惨叫声、以及欲吐出口的求救之音,但是所有的话语都被糜烂之音所吞没,无人给予理会。 桂香楼的老鸨子与其他地方的人没什么不同,唱着已不能再旧的戏码,使得一个个如花的姑娘堕落与风尘之中。 老鸨子的手指滑过桌子上的件件彩衣,脸上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身后站着两个怀抱着肩膀的壮汉,高大的背影伴随着烛火遮住了眼前少女的身影。 “选吧,是让我动手,还是你自己穿?”老鸨子冷冷一笑,“亦或者让他俩帮你穿?” 脸色苍白的少女浑身发抖,缩在一个角落,即便想说话,声音到了嗓子眼处都发不出来。 沉默半响,老鸨子给自己倒了杯酒,轻酌一口道:“实话说了吧,你最好乖乖听话,其实你进了我这桂香楼,即便再出去,恐怕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再无好的名声。” 见少女的身体明显一僵,她趁热打铁道:“你跟着你那老爹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人的眼光要放长远,以你的姿色若是做好的话,没准哪天就成了头牌。” 空气有些凝滞,只漂浮着大汉们颇粗的、由慢到快的出气声,最后,烛火“啪”的一声跳想,老鸨子一掌拍在桌子上,托盘中的彩衣片片散落到地上,晃得人眼前一片晕眩。 “我看这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今儿可就又要便宜你俩了。”老鸨子的眼神一斜,透出阵阵阴骛,身后的壮汉相视一笑,捏了捏手腕,朝着角落的少女走去。 少女抬起头半张着嘴,把自己紧紧抱住,蹬着双脚誓守自己的范围,不让任何人靠近。 “小娘子,谁让你不听话呢?别怪哥哥我不疼你了!”一只手准确地抓住了她的脚踝,用力一握,入骨的疼痛感让少女用力咬住嘴唇,不叫半声。她身着的衣服极其单薄,但是如此还被那俩人拖在地板上,想来个舒服的姿势方便作恶。 老鸨子不慌不忙的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用手轻轻拍了拍,而红彤彤的色彩在火光的照耀下尤其眨眼。 眼见就要撕开她身上仅着的中衣时,门被不合时宜的撞开了。一个醉醺醺的身影直接摔了进来,而谩骂之声响彻整个妓院,“狗娘养的,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敢抢老子的女人!” 躺在地上的男子捂着屁股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刚站好,脚下一滑又跌了下去,样子很是滑稽。 一个身影刚要冲进来时,却被外面的几个龟公生生拉住,好言劝道:“彪爷,冷静,大家在这儿玩都是混的,没必要,没必要。” 老鸨子被眼前的一幕惊着了,连忙跑了过去给那个彪爷扇着扇子,谄笑道:“桂香楼的酒最有名的就是三杯醉,你瞧瞧,当时我说了你还不信,眼前儿不就一个被撂倒了么!” “就你那破酒,也就这种孬种倒,老子可没事的很!”他两眼布满红丝,满嘴酒气,熏得老鸨子一个踉跄,不过风流场上的都不是吃素的,给屋里的大汉使了使眼色,就招呼着彪爷朝楼下的场子走去。 “我呸!”彪爷朝着地上的人吐了一口浓重的口水后,搂起身边的女子骂骂咧咧的朝着楼下走去,即便撒了气,还自言自语:“敢碰老子的人,就该剁了你的手!混蛋!” 两个大汉看着眼前的人还躺在地上不动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拖了半天也不见他睁眼,其中一个朝着门外走去,想瞧瞧有没有多余的空房好让这个大爷睡上一觉。 转悠了半天,一个回来道:“今儿真他妈邪门,竟没一个空的。” 正犹豫着该如何是好时,就听见外面的老鸨子大喊:“快来人!楼下打架了!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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