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霁月试探的开口道:“瞧我这什么记性,刚才想事情想的出神了,竟连摄政王送来的聘礼都没认出来,想罢一定是最近事多,身子累了,连此等重要的事都没一时反应过来。” 腊梅只当白霁月是因为之前傅允寐抛弃她又突然被赐婚的事,而伤神至此,也便没有多想,只搀扶着她的身子问道:“那小姐可要回房休息休息?” 白霁月有些怨念,她觉得若是腊梅能早些时刻说这句话便好了,比如——她刚醒的时候。 现在床都起了,妆也梳了,衣服也换了,还谈什么回去休息,她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腊梅道:“不必,直接去锦绣阁便好,张裁缝他还等着呢。” 腊梅被她盯的冷汗之下,她没得罪自家小姐啊。 不出所料,原主让张裁缝准备的又是一身素白纱衣,白霁月看了以后是无奈万分,这原主究竟是多喜欢白色啊,人家办的是百花宴又不是丧事,她穿个这颜色的衣服,不是招人厌吗,难怪女主在百花宴上嘲讽她披麻戴孝,不知道的以为是家里死了人,原主听了当场差点没气晕过去。 白霁月看了一眼,便嫌弃的说道:“这衣服我觉得不大好,我昨日买了些鹅黄锦缎,你按着这个版型再做一套,我给你两天时间。” 张裁缝顿时惊呆了,诧异的开口道:“两……两天?” “没错,离百花宴还有三天,你自然得两天做出。” 张裁缝瞬间有苦说不出。 “这……二小姐,衣服也不是说做就做的啊,况且只有两天,而且您之前不是还挺满意这件的吗……” 白霁月比了个数字:“五倍价格。” “这……”张裁缝有些犹豫。 “十倍。” “好咧,我这便开工,您后日来取便好。”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白霁月头一次体会到了人傻钱多的感觉。 很快便已到了百花宴那日,白霁月换了那鹅黄色的衣群,褪去了郁郁寡欢的模样,成了位灵动可人的少女,所谓人靠衣装佛靠光大概便是如此了。 在梳妆的时候,白霁月忍不住将目光移到了那只簪子,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她想要将其戴于发上。 可当白霁月刚碰上那簪子时,她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说了不戴便是不戴,不能一时糊涂了。” 准备好了一切,白霁月发现白怀安竟在院中等着她,原小说中是没有的,因为原主和他大吵一架,搞得关系很僵,导致去百花宴时,两人都是分开去的。 白霁月朝他走去,笑着挽着他的左臂道:“阿兄,久等了。” 白怀安看着眼前灵动的少女,宠溺对她道:“不久,我们走吧。” 路上,白怀安向她嘱托道:“皇宫里不同自家,你去了可莫要失了礼,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便来主动找阿兄,阿兄毕竟也有个一官半职,护着你还是没问题的。” “放心吧阿兄,妹妹自然不是那种主动惹事的,若是真有困难定然会来主动找阿兄的。” 白霁月心下暗暗想到:只要那个柳如慧不搞事情,她便无恙。 白怀安摸了摸她的头道:“乖。” 丞相府离皇宫的路程并不太远,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白霁月款步下车,至御花园,寻女眷去处,白怀安则寻男宾去处。 御花园里的一切对白霁月来说确实是新鲜的很,整个园子不仅大还奢华,周围有群芳开满,争妍斗艳,一句话便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可园子虽美,她却不能长时间驻足欣赏,久了会被人讲孤陋寡闻的,白霁月深深觉得这百花宴简直是变了味。 本该是个让人赏心悦目的,如今却是乌烟瘴气的很,就好比所谓的同学聚会一样,多年未见,联络的不是感情,而是攀比。 白霁月只好走马观花般的赏花,往女眷处赶,结果她便遇到了一个她怎么也没想到,也十分不想见到的人——是那天硬将簪子塞给她的紫衣男子!只见那男子正和他的冷面侍卫交谈着。 白霁月心下一惊,那男子竟是没有诓她,他和她真的再次见到了。 能来这里的人那一定都不是一般人,看来,这男子的身份定是不简单的,至少在朝廷有个一官半职,要不然便是世家的子弟。 不过,之前他那么笃定两人一定会见面……如今想来,细思极恐,难道他早就便认识原主了?可小说中从未写过原主认识这个人啊,而且那天男子也是唤她姑娘的,并未直呼其名,就好像初见的陌生人一样。 未知的事情又发生了,而且还有些糟糕。 正当白霁月思绪纷乱的时候,男子竟停止了对话,向这边走来。 惊慌失措的白霁月,下意识的就想找个什么假山啊,亭台啊躲起来,可事实上是她想的太多,这条路就这么一条小径,她根本无处可藏。 无奈,她只能低着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只求他能不注意到她。 白霁月快步的朝前走,在两人将要擦肩错过的那一瞬间,白霁月偷偷呼了口气,觉得自己应该是糊弄过去了,没被他发现。 于是她为了确认这个事实,偷偷瞟了眼那男子。 然后,她便正好对上了他的眼,只见那男子的眼神饱含笑意,唇畔微微勾起,像是在对她说:你的那些小把戏我早已看穿。 白霁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一句歌词:确认过眼神,我遇见对的人…… “姑娘,又见了。” “……” “以后见了我,不需要低下头,也不需要偷看,抬起头明着看便好,在下可是十分乐意让你看的。” “……” 原来他竟是早就注意到她了!此言此语简直是在嘲讽她!不对,他说以后?怎么还有以后?白霁月诧异的望向他,等待他的下文。 “宴会就要开始了,姑娘赶快去吧,莫要迟了。” “你……”白霁月瞬间有满脑子的问题想要问他。 结果那男子却不再说了,兀自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她。 又搞什么神秘?!白霁月心情顿阴郁了起来。 可人早已走远,宴会又即将开始,白霁月只得带着一头雾水往女眷处走去。 亭台阁榭,女眷们衣着各异,也如百花般争妍斗艳,不过这表面来看还是较为和谐的,三五成群的各说各的,有聊家长里短的,也有秀优越的。 柳如慧一看到白霁月走来便笑脸迎了上去,只见她一手拿着绢帕,一手扶着她道:“哎呦,姐姐,你怎么才来啊,妹妹在这儿等了你好久了。” 白霁月见她如此热情,一时有些不适应,只能尴尬笑道:“我看园子里的花开的艳,便驻足观赏了会儿。” 柳如慧带着白霁月入座道:“姐姐还真是爱花之人,不过这花看看也便好,重点还是来叙旧的。” “也是也是,许久不见妹妹,到时见你越发水灵了。”这话自然是用来恭维的。 柳如慧听了果然高兴了起来,也反过来夸赞道:“姐姐你人呐,就是嘴甜,不过姐姐也变了不少,倒是越发可人了,不过怎么不见你穿那素白纱衣?却反倒穿了件鹅黄色的出来?” 白霁月心下想到,柳如慧还真是个没什么脑子的。 “这百花宴,自然是讲的是热闹的,我若是真穿件白的来,拂了他人兴致是小的,若被人说是来披麻戴孝的,那岂不是晦气的很。” 柳如慧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姐姐说的是。” 随后,便是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又从家长里短扯到白霁月与傅允寐身上。 柳如慧先是好一顿安慰白霁月,为她打抱不平,然后又是替她咒骂了一顿司徒雪,就好像那个被负的人是她一般。 柳如慧所说的话白霁月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表示她本人还没说什么,却是还有人还比她还激动万分。 正在这时,柳如慧突然停了声音,小声对白霁月说道:“姐姐你向前看,那人便是司徒雪。” 白霁月心下一紧,抬眼向前看去,女主就是女主,从气质上就给人不同的感觉,只见她一人冷脸坐在那里,不言语,似乎是看谁都不爽的样子,而她周围则是专注于冷艳杀手的满满一股生人莫近的气场。 果真,她两米之内皆是无人,显眼的很。 不愧是女主,在某些意义之上,就是与他人不同,凸显特殊。 司徒雪待了会儿便觉得有些无趣,她觉得眼前的这些女眷都是些刻板的大家闺秀,没有一个人是与她这个现代人有着相同价值观的人。 然后她便想起了白霁月,她记得大家传言她是什么所谓的出尘仙子,为人冷艳,沉默寡言,最爱穿白色与素色的衣服,她环视了四周发现并无符合此特征人,不由觉得有些无趣。 她还蛮期待见到那个白霁月的,所谓她那个夫君心中的白月光,她倒要看看,她有什么特殊的,竟把她那所谓的夫君迷的七荤八素的。 可等了许久,她也没有发现那个所谓的白霁月,不由有些失望,便兀自站了起来,准备去园子里走走,顺便散散心,来这里这么久,天天和人斗,她自己都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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