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开始凉州就进入了寒冬陈娇也越来越喜欢晚上。
陆煜身上特别暖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陈娇觉得特别踏实。
但这种新婚燕尔的甜蜜随着年关一过战事越来越近便悄然被焦虑取代。
陈娇发现,她担心的不再是陆煜身死她改命任务失败,或是陆煜死后她还得想办法再找个男人她担心的是陆煜这个人。除去婚前她以为的冷傲,陆煜容貌俊美,能文善武声音清冽气度华贵对她又好,他简直就是陈娇做国公府小姐时一直暗暗幻想的未来夫婿。
她舍不得陆煜死。
金丝软甲没有任何进展陈娇也不想隔三差五用此事烦陆煜思来想去战场上的情况陈娇真是插不了手记忆最清楚的部分都是她与陆焕的恩怨陆煜的死只是一道掠过去的飞影,她不知道陆煜到底死于哪日死在谁手不知,便无能为力。
跟他去战场?别说陆煜不可能答应就算她去了大概也只会成为陆煜的包袱。
三月里,陈娇去了一趟凉州的首饰楼。
陆煜知道她出门了,傍晚回府,闲聊时,陆煜问她去了哪里。
陈娇笑道:“凤翔楼。”
陆煜扫眼她头上的几样发饰,又问买了什么。
陈娇还是笑:“订了几样,做好了再戴给你看。”
她似乎心情不错,陆煜也有东西要送她,将陈娇抱到怀里亲了亲,低声道:“一刻钟后,去前面找我。”说完,陆煜松开陈娇,头也不回地走了,身上穿的还是官服。
陈娇好奇地望着陆煜的背影,却一点头绪都抓不到。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陈娇单独去了前院。
阿金就站在院子里,看到世子夫人,阿金恭声道:“夫人,世子在书房。”
陈娇点点头,熟门熟路地来了陆煜的书房。
已是黄昏,书房里没有点灯,光线昏暗,显得那一排排耸立的书架也有些神秘。
“表哥?”
陈娇站在门口,环视一圈都没看到人,她小声唤道。
无人应答。
若非阿金说了陆煜在这边,陈娇都想去别的地方找了。
相信阿金不敢与她开这种玩笑,陈娇瞅瞅那连排的书架,想到陆煜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眼神,陈娇笑了笑,直接朝书架走去,开始一排一排地找了起来。她沿着书架左侧走,一眼就能看到每排的另一头,只是从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也没发现陆煜的身影。
陈娇皱皱眉,忽然间,身后传来一道怪异的声响,没等陈娇思索或是回头,一只大手突然从后面偷袭过来,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陈娇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碰到的却是坚硬清凉的铁质铠甲,陈娇震惊地仰头,就见身后的男人头戴红缨盔帽,盔下他面容清俊,黑眸含笑。
陈娇瞪圆了一双杏眼!
陆煜松开她,退后了一步。
陈娇很想骂他一顿的,但认出陆煜身上的战甲与之前见过的那一套不同,她转瞬也就明白了陆煜的意思,惊喜道:“这是新的铠甲吗?”
陆煜颔首,站在那儿给她看。
陈娇先围着陆煜转了一圈,作为一个内宅女子,除了外观,陈娇分辨不出铠甲材质的不同。一圈后,陈娇回到陆煜面前,再细细观察他护住心肺的胸甲,一边用手触碰那铁甲,一边认真地问道:“这也是铁甲吧?”
陆煜的目光,从她的小手回到她脸上,解释道:“是钢甲,钢乃精铁锻造所得,比普通铁更坚固,普通弓箭无法射毁。”
普通弓箭?
陈娇心一紧,抬头问道:“若是那种强弩呢?”
陆煜失笑,颇为无奈地看着她:“表妹是想我在短短一年时间内,送你一套刀枪不入的宝甲吗?”
锻造技艺,哪有那么容易一进千里。
陈娇就是想要那种刀枪不入的,可她知道,这件铠甲应该是目前陆煜能弄到的最好的了。
她靠到陆煜怀里,小手轻轻地摸那崭新的胸甲,希望它真的能保护陆煜。
铁甲很厚,但不知为何,看着陈娇白净净的小手在铠甲上动来动去,陆煜竟有种她直接碰到了他的错觉,就连痒都是真实存在的。铁甲越威严肃穆,衬得美人越发娇柔脆弱,而那种脆弱的美,最能激起男人的野心。
旁边的书桌,更是陆煜深藏许久的难以启齿的念想。
如今,他在陈娇面前,早已不是新婚时的端正大表哥了。
“你很喜欢这铠甲?”陆煜攥住陈娇的小手,哑声问。
陈娇只是稍微喜欢而已,谁让它并非刀枪不入呢?
但陈娇紧接着就意识到,陆煜的心,早不在铠甲之上了。他低下头来,盔帽顶端的红缨也掉了下来,拂过她的脸庞。陈娇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然后,陆煜的手抓出了她的裙带。
“表哥!”陈娇难以置信地惊呼。
陆煜在她耳边“嘘”了声,然后,他一把提起陈娇,将她放在了几步之外的紫檀木大书桌上。
陈娇羞臊地捂住了眼。
书房之外,耳聪目明的阿金,忽然听见一阵金木相击的声音,像是挂在衣柜外的铠甲,被强风吹动,一下一下地打在衣柜的木门上。就在阿金疑惑地望向书房窗户时,里面又传来一声女子的低叫,百转千回,柔媚入骨。
阿金浑身一哆嗦,忙不迭避到了院门口。
很久很久,暮色降临,院子里一片漆黑。
阿金不敢靠近书房,也没敢让丫鬟们点廊檐下的灯笼,一片安静,“吱嘎”声响,阿金偷偷望过去,看到世子爷着一身整齐的铠甲从书房跨了出来,怀里抱着世子夫人。阿金看不清主子们的脸,只见世子爷一路将世子夫人抱去了上房,片刻后,世子爷命他摆饭。
阿金赶紧去吩咐了。
内室,陆煜点了灯,再走到床前,就见陈娇盖着被子,正举着一条细胳膊检查什么。
“都怪你!”陈娇高举胳膊,让陆煜看她的胳膊肘。
陆煜这才发现,她胳膊内侧有一片被什么刮出来的痕迹,都磨红了。
能是什么?他根本没脱铠甲,她搂他的时候,铠甲肯定咯到她了。
“怪我考虑不周。”陆煜忙坐到她身边,愧疚地道。
陈娇恨恨地瞪着陆煜,寻思着一定要他也尝尝被咯的滋味儿。
而这个机会,很快就被陈娇等到了。
这日陆煜回府,两人之间一切如旧,说说话,共用晚膳,院中溜达一圈,回屋洗漱,歇下。
陆煜喜欢看陈娇,真正睡觉之前,内室灯火通明。
他将陈娇拥在怀里,一边为她宽衣,一边亲,忽然,陆煜的手,碰到了一块儿硬邦邦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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