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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枕石站在窗户看到朱冬瓜被打倒在地,小胖子左手捂住了肿起来的腮帮子,他的眼眶已经泛红了。    “柏豆子,你不识好人心!”朱冬瓜哽咽着跌跌冲冲地站了起来,“我爹说磨镜就是专门骗你们这些小女孩的,而且月杀满手都是血腥味,那定是不吉利的!”    柏淑一点都没有因为朱冬瓜委屈的眼神而心软,她想要挣脱开两边劝架同学的手继续冲上去给朱冬瓜一拳。“我喜欢什么人要你管?别说是杀鸡的,就算是杀牛杀猪杀……”    “朱同学,你对杀鸡很感兴趣吗?否则怎么对我如此关注。”  月枕石打断了柏淑的话,她一点都不想再背一口莫名其妙的黑锅,除了为了生计所需杀了鸡鸭,她压根没有越杀越大的打算。“不过很遗憾,我已经收刀入鞘没有重出江湖的打算,你想要拜师学艺的话是来迟了。”    由于与朱冬瓜不同班,月枕石并不知他的大名,至多听柏淑有时念叨过几句,朱冬瓜有些粘人会隔三差五地找她说话。  今日之前,月枕石印象里的朱冬瓜是一个有些矮胖的男孩。而现在闹了这么一出不知从何而起的流言,她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朱冬瓜明显是对柏淑有好感,那种孩子之间懵懂到不会表达的好感。    朱冬瓜看到月枕石些害怕地后退了两步,还真是有些忌惮月杀两个字,而听着月枕石胡编乱造地倒打一把,又看了一眼尚在对他怒目而视的柏淑。这下是带着哭腔倔强地说,“你胡说!我才不要学杀鸡,我爹说希望我成为蜀中第一富商。”    “你?第一富商?”柏淑哼笑了一下,一句话就踩到了朱冬瓜的弱点上,“谁的算学一直是丙字班的倒数第一来着?”    周围观战的同学都没忍住低笑了起来,这让朱冬瓜没憋住眼泪哭了起来,就要冲出花园跑回家,但是闻讯迟来的柏夫子已经到了花园门口。    “谁能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柏夫子看着差点撞上他的朱冬瓜,“小睿,你的脸怎么了?”    柏夫子如此问着已经目光严厉地看向了柏淑,他听说自家孙女与朱睿起了争执,没想到朱睿脸上挨了一拳,这会已经肿得鼓起了一个包。“柏淑!你老实说,朱睿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柏淑后怕地朝着月枕石身边挪了几步,显然畏惧会用戒尺教育她的柏夫子。  “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朱睿先开口骂人。他说小月有磨镜之好,又说小月的命格不吉利,更说我和小月做朋友没有好下场。祖翁,明明就是朱冬瓜不对!”    柏夫子只觉太阳穴有些疼,他知道自家孙女的脾性心直口快,快要十岁了还没有半分娴静。今天的事情起因多半在朱瑞身上,但是柏淑揍伤了朱瑞,这就难免要闹出一场事端。    “啊!朱冬瓜,你流血了。”有人看到朱瑞的嘴角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血迹。    朱瑞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颊,嘴里多了什么东西,而他的舌头动了动,下一刻‘啪嗒’地上就多了一颗带血的牙齿。    月枕石看着朱瑞掉在地上的牙齿,又看了一眼身边脸色发白的柏淑,这下还真有些啼笑皆非。  作为话题中心的当事人,她不可能喜欢听到被传有磨镜之好,毕竟在很多人看来这不是荣耀光彩之事。关键是这又不似背上月杀之名,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却也不至于为朱瑞的几句话就动怒生气,谁让她早就趟过网络舆论而身经百战。    “曾参岂是杀人者,谗言三及慈母惊。难道我没有教过你们三人成虎的危害吗!”  柏夫子却不似月枕石这般不动怒,学生多了在一起难免会有口舌是非,有些不过是孩子之间的嬉笑玩闹,但还有一些必须要溯本清源以正视听。    前唐有不少公主都是做了女冠,但她们风流成性的传闻一茬接着一茬,而女冠、女尼之间频频传出磨镜之事。  由古及今,月枕石借宿在道观之中,传出磨镜之好对她没有好处,更说不定会牵连到青羊宫及一众道观的声望。    柏夫子想得有些远但没有先批评朱瑞,朱瑞会说出这种话必须要与他的父亲认真谈一谈。“即便事出有因,柏淑,你打伤同学已经犯了学堂的戒规必须受罚,一个月内必须将《礼记》抄录一遍。如若出错与字迹不够工整,那么错一字则以一尺戒尺罚之。”    四周的学生听到柏淑要抄一遍《礼记》全都是面带同情。他们没有通篇学习《礼记》却是知道这书有多少字,何况柏夫子对于抄书字迹的要求不低,柏淑这一个月是没有玩的时间了。    这一桩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柏夫子让学生们都散了,而将此事的利害告知了无辜涉及其中的月枕石,承诺学堂不会放任这等三人成虎的流言,一定会让朱睿认识错误对她道歉。    月枕石不为朱睿的孩童之语而动气,但是听柏夫子的一番话语,当然意识到磨镜之好的传言可能会给青羊宫造成什么影响,对此不能不稍加重视。  她先是好好安慰了垂头丧气开始抄书的柏淑,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要打朱冬瓜也该是闷声不响套麻袋才好。之后就鲜少在午时刚过离回了青羊宫,再将流言之事都告诉了青观主。    “童言无忌,却也非百无禁忌。孩童之语多半受了长辈的影响。”月枕石本身并不会因为为流言而烦恼,但不希望在道观借宿的安稳生活平地生波。“观主可知朱瑞的父亲到底做何买卖?”    “朱大富是府城的朱颜镜铺的东家。虽然朱大富名为大福,可朱家的铺子只能算是府城的三等商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青观主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般传闻,而月枕石也真是不容易。先是被冠以了月杀之名,她对那般杀气颇重的称呼一笑置之,甚至还利用月杀的风头未尽引起人们对于磨镜药的好奇与关注,此等心性对于十来岁的孩子实属少见。    “月小友,毕竟你才十来岁,人们也只会将这种流言当做戏言,对于道观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此事是给我们提了一个醒,磨镜药所得的钱财难免惹人心动。近日,贫道与其他道观商议全面联合制作磨镜药一事,现在看来如此还是思虑不周,也要考虑到府城的其他商铺有何反应。”    月枕石见青观主凝眉沉思,她想到了一个合则两利的方法。    “柏夫子说一定要朱家给我一个说法,而我看冤家宜结不宜解,不如给朱颜镜铺一个澄清误会的机会。镜铺里不仅能卖镜子,配套出售磨镜药也是一种一步到位的服务。目前,磨镜药的方子掌握在我们手中,道观毕竟是清修之地不易沾染太多的铜臭之气,将这一笔委托出去交于镜铺代售未尝不好。”    月枕石没有喊打喊杀的喜好,她更喜欢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  如果朱大富聪明就该抓住青羊宫合作的机会,一旦两相合作,之前从朱冬瓜嘴里传出什么流言,朱大富必须要想办法将它们都一一吃下去,而在利益分配上必然要让一步。    青观主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言如果朱大富不够聪明会怎么样,那样一来朱大富想要富贵的想法永远只能想想了,毕竟府城里有的是愿意合作的镜铺。    “看来商场如战场,贫道还有不少有学习的地方。”  青观主有些无奈地感叹着,“月小友,虽说人们大多只将磨镜之好的传言当做笑谈,但难免会让你置身笑谈之中,也是为了推广磨镜药才让你平白受委屈。笑谈总会过去,你还需忍一忍了。”     “凡事有利有弊,而从没有什么不劳而获,我也得了一分红利就算不得平白受了委屈。”  月枕石思路清晰,比起忍一忍,她更想解决流言的方式,除了让朱大富自食其言之外,还可以让人们将关注点放到其他新鲜事情上。“既然邻里街坊都知道磨镜药与我有关,那不如就借我的风头再给他们带去新玩意。”    有一件事,月枕石忍了两个多月了,她不想再用柳条、柳枝、或是手指沾着牙粉刷牙了,她需要一支像模像样的牙刷。因此,请允许她为府城百姓送上一份清洁牙齿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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