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所有参赛选手都在大厅中聚集，钟意在门口站着，听乐凉在大厅中央发表演讲。将话很套路，无非就是欢迎一下，讲一下赛程以及注意事项，然后再鼓励一下。 钟意穿了件宽松的衬衫搭背带短裤，足有七八公分的绑带高跟鞋，斜倚在那里，轮廓曲线很漂亮，白皙修长的腿交错着。微卷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气质，散漫得很，但却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好几个参赛选手都没忍住向她这里看了几眼，男生的目光里是惊艳，女生的目光则复杂一点，更多的是警惕。 乐凉正在介绍重要的工作人员，到最后才发现钟意还在门口站着，无奈地向她招了招手：“这是我们的特邀摄影师，yiyi，她跟很多当红明星都合作过。” 钟意并没过去，只是抬头向众人摆了摆手，露出个客气的笑容：“合作愉快。” 乐凉继续介绍下去，选手之间却忍不住开始私下议论钟意。 “我知道她，”有人忍不住向同伴说，“我偶像肖爽有一组很经典的图就是她拍的，又漂亮又色气，但又不显得低级，简直是粉丝的安利神器。” “是那套瀑布湿身吗？我也看过，肖爽在里面简直美颜盛世。” “如果没记错的话，白嵘工作室最近放出的图，应该也是她拍的吧？” “还有谢朝工作室昨天发的那组图。” “这么厉害的吗？”那女生刚才看钟意的时候还警惕十足，觉得这是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可是知道钟意的身份之后，态度立即转了一百八十度，半是敬佩半是憧憬地说，“如果她也能给我拍一组图就好了……” 其实许多参赛选手都是素人，再不然就是刚签娱乐公司还没出道，所以对钟意并不了解，但单听她曾经合作过的明星演员，就知道她肯定不是什么小透明摄影师。 这种摄影师手里通常都会有一定的资源渠道，如果能跟她合作，对他们这种刚出道的艺人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先前大家对钟意看法各异，乐凉介绍之后，态度就很统一了，纷纷展望能跟钟意合作。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刘若希变了脸色。 她本来以为钟意就是个普通的参赛选手，所以发脾气的时候根本没有过脑子，回去之后气不过，还专门给宋总发消息撒娇，说他送的包被人给泼了咖啡。宋临沂最近看她顺眼，答应回头再送她个最新款，让她随便挑。 然而她还没高兴多久，就碰上了这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是得罪了摄影师。 同公司的苗苗看她脸色不太对，问她：“怎么了？” 刘若希小声说：“就我昨天说得那个，撞了我的人，就是这个摄影师。” 苗苗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随即安慰她：“那也没什么。” 刘若希：“万一她记恨我，故意难为我怎么办？” “你怕什么？”苗苗摊了摊手，跟她咬耳朵，“她再怎么样也就是个摄影师而已，如果她故意难为你，你就告诉宋总啊。到时候让宋总找制作人沟通，挨训的还是她。” 这么一想，刘若希又有了底气：“对，不过就是个摄影师而已，宋总还投资了这个节目，要换个摄影师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等到众人都散去之后，乐凉又跟助理沟通了几句，过来找钟意：“怎么样？” “什么？”钟意站得有些累，窝在沙发里，没骨头似的。 “这次选手都到齐了，你应该也都看完了，觉着怎么样？” “人太多了，眼花缭乱的。”钟意回想了一下，“女生组有一对双胞胎姐妹不错，还有个短发的女生，气质挺好。男生组……也就那样吧。” 钟意对女生一向很宽容，觉着不管哪种类型，总会有一些亮点能够让你发掘。但是对男生的审美就很严苛，有一点不妥的就觉得不满意，看来看去，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无奈地承认，这次的参赛选手里言睿已经是拔尖的了。 乐凉递了杯咖啡给她。 钟意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不过你们这也不是选美节目，说不定有演技拯救颜值的。” “难啊，”乐凉并没有她这么乐观，“我心里还是有数的。虽然说是最佳演员，但实际上就是看颜值看性格了。现在三大科班出身的演员都没什么演技可言，你能指望这些吗？” “说不准呢。”钟意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没记错的话，下午是要统一拍照？” “是。”乐凉发愁地看了她一眼，生怕她跑路。 “别看了，我既然接了活就不会反悔。”钟意把乐凉给按了回去，她其实不喜欢这种机械性的拍照，但也是不可避免的，“让他们提前准备好，拍照姿势也想好，别到时候开始了在那里找不着北。每人两到三分钟的拍照时间，最少会出四张图，回头让他们自己选。” 她是有自己的喜好，但职业道德是要高于自身喜好的。 见她这么好说话，乐凉松了口气：“好。” 虽然已经提前通知了，钟意的要求也很简洁明了，但真到了下午开始正式拍摄的时候，还是状况百出。 这次的参赛选手年纪偏小，有妆发出问题的，有磨磨蹭蹭拖延时间的，还有进了拍摄棚之后找不着北，肢体僵硬的半天摆不好姿势的。 乐凉在一边看着都觉得愁，生怕钟意撂挑子走人。 一向脾气不怎么好的钟意竟然没发脾气，只是趁着换人的间隙侧过头问乐凉：“你们海选是怎么选的？” 乐凉半晌没能说出话来，摆了摆手：“回头请你吃大餐。” 这次进来的是先前钟意曾经提过的女组的那个短头发女生，当初在大厅那么多人里，钟意一眼就看中了她。她气质偏清冷一点，短发配黑色的长裙，竟然没有半点违和感。 钟意打起精神。 先前的选手拍照时都得磨磨蹭蹭想半天，这次的短发女生一点都没犹豫，讯速地摆出几个造型，不到两分钟就完成了拍摄。 选手大多都会跟钟意说几句话，结果她却是拍完就想走，还是钟意叫住她问了句：“你叫什么？” “薛宁。” 等她出去后，钟意跟乐凉说了句：“如果选手都能跟她这样，我愿意不收报酬来给你们拍。” “这个倒真不错，我先前竟然没注意到。”乐凉笑了。 再进来的是刘若希。 跟同伴聊过之后，她已经很有底气，如果钟意把她拍得不好看，她就要去跟宋总告状去。 “妆有点浓了，”钟意看了她一眼，公事公办地指点了句，“你的长相比较适合淡妆。” 钟意是好心，然而对方并没有领情。 “我觉得还挺好的。”刘若希撩了撩头发。 钟意没再说话，沉默着拍完了照片。 其实平心而论，刘若希的长相身材还是挺不错的，不然宋临沂也不会看中她。只是她这个人或许是年纪小，所以总是显得有点不成熟，也没什么气韵。 拍完后，刘若希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问她：“我能看一下效果吗？ 钟意头也不抬地说：“不能。” 刘若希还想再说，一旁的乐凉看不下去了，催她：“还有人在等着呢，别浪费时间。” 她敢怼钟意，但却不敢跟乐凉这么个制作人对着干，只能讪讪地离开。 钟意先前预估的是每人最多三分钟，但往往是有人超出的，还没等拍完，她就已经有些累了，揉了揉脖子，又按了按腰。 再进来的是言睿。 很多选手进来后都会显得有些拘谨，但他却自在得很，仿佛是在自己家一样随意。 “言睿，你先等等，”乐凉回过头问钟意，“你要歇会吗？” 钟意已经踢掉了鞋子，边揉腰边问：“还有多少人？” 乐凉正准备去问助理，言睿就抢先说了：“十个，算上我还有十个人。” “那就不歇了，”钟意喝了一大口咖啡提神，“来，继续吧。” 先前钟意曾经大略地看过男组的选手，到最后，最满意的还是言睿。或许是因为跟别人的心态不一样，他纯粹就是来体验人生的，无所谓最后的成绩名次，所以并没有什么非赢不可的胜负心，整个人都很闲适自在。 单看长相、身材，钟意对他已经是很有好感。 如果他的话能少点就更好了。 “我这个角度好看一点，还是这边？”言睿边摆造型边问钟意，末了还叫了她一声，“yiyi姐。” 因为她用的名字是yiyi，而不是钟意，所以这样称呼她的选手不在少数，可到了言睿这里却是说不出的怪。 钟意勾了勾食指示意他看向另一侧，抓拍了一张，然后说：“行了，走吧。” “这么快吗？”言睿没有离开，而是向她走过来，“才一分钟多一点吧？” 说着，他又伸手想去碰相机：“我看看？” 钟意用了点力气拍开了他的手，皱眉说：“什么毛病？未经允许不能乱看。” 乐凉劝了句：“别闹，出去换下一个人进来，让她拍完早点休息。”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步远，言睿身高足有188，钟意净身高168，平时鞋子都有七八公分，所以勉强还行，但她为了拍摄方便脱了鞋子，两人之间的身高差瞬间就显现出来了。 言睿低头看着她，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钟意累得很，生气都显得没什么气势，“出去。” “好好好，别生气。”言睿见她已经有发怒的迹象，立即服软，“我错了。” 他这道歉也没显得有多真心，还是笑容满面的，不过倒没有再纠缠，说完之后就转身走了。 “你别跟他计较，他就是有点自来熟。”乐凉叹了口气，“他年龄不大，家里估计又一直惯着，所以情商低了点。” 钟意低头说了句：“欠教育。” 乐凉笑着摇了摇头。 钟意忽然又问：“他多大了？” 乐凉翻了翻手边的资料：“十九。” “那他比谢朝还大呢，”钟意回忆了一下跟谢朝合作的经历，“但是看起来谢朝可是比他要成熟。” 乐凉若有所思：“你不能这么对比啊，他跟谢朝又不一样。谢朝自小就在娱乐圈混，现在早就混成人精了，待人处事肯定成熟得很。” “就言睿这种家世，想要什么早就有人送过来，像他这样长得好的男生，从小到大估计都没怎么在女生这里碰壁，”乐凉合情合理地分析，摊了摊手，“估计他也没想到你竟然连个照片都不给看吧。” 下一个选手进来，钟意指点着她继续拍照，而后又说：“那还是谢朝好点。” “谢朝是好啊，长得好身材好性格好，”乐凉拖长了声音，挤兑她，“你怎么不去跟谢朝合作呢？” 早些时候谢朝跟钟意约拍摄，钟意挣扎半天，最后还是以工作忙的借口给回绝了，乐凉当时就在她身边，把她那纠结犹豫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钟意瞪了她一眼。 “要我说你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干嘛非要把谢晨的话放在心里，想合作就合作呗。”乐凉翻看着选手们的资料，劝她，“别那么死板。” 钟意懒得理她了。 等到所有拍摄完成之后，钟意连饭都懒得吃，直接回房间睡觉去了。 节目组开始陆续放出物料，正式开始了为期两个半月的节目拍摄。 在第一轮结束之前，钟意几乎都没有什么必要的工作要去做，大多数时候都闲得很，带着相机四处转转，看着顺眼的就拍几张。这其中，薛宁的照片占了大多数。 这节目在网上的热度渐渐地炒了起来，每天的直播也有越来越多的观众，两周后第一轮筛选马上到来。 大厅中的空调开得很冷，钟意出门的时候没带外套，便想着回去拿。结果临出门的时候有人叫了她一声，她回头去看，一个不妨撞上了进门的人。 钟意还没回过神，倒是对方先反应过来，及时揽了她一把。 “抱歉。”钟意知道这次完全是自己的锅，反应过来后立即道歉，“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那人还带着口罩，低低地笑了声，“好久不见。” 钟意一听他这声音就意识到他的身份，有些无言以对：“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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