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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请张镝进仓,互相介绍了身份,听闻张镝原是临安太学的上舍生,叶氏兄弟不禁肃然起敬,愈发显得亲近。叶继虽是个商人,也读过些书,加之多年行商,走过的地方很多,眼界见识颇不一般。与张镝谈些时事见闻、南北风物、人物故事,竟十分投机,相见恨晚。而叶承年轻,学问不如张镝精通,见识不如叶继广博,多在旁听讲,偶有感兴趣的话题也能与张镝谈的投契。

喊船家烧水煮茶,叶继又取出围棋,与张镝对坐品茗手谈,不知不觉时间流逝。

简单吃过夜饭,已是上灯时分,船家来请示是否停泊过夜。

张镝看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港汊纵横,苇草丛生,来往也见不着行船。心中起疑,便问能否往前到有集市的地方,也好上岸耍耍。那船家却说天色已晚不好行船,且风向不定不好扬帆,还是休息一夜,白日再走为好。

张镝也未坚持,一行人便停船歇宿。这船上除了张镝与叶氏兄弟,便是两名艄公,后面的小船上也有一名艄公撑船。当下各自找好位置睡下,张镝与叶氏两兄弟在仓中,二艄公一前一后睡在船只头尾,不久后此起彼伏的鼾声响起。而张镝却一时睡不着,一则近来心事较多,二则隐隐有些不安之感,且时值初秋,天气尚热,还有些恼人的蚊子。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入睡,这时听舱口有点轻微动静,微睁睡眼只见有人弯腰站在舱口,原以为是晚上有人起夜,但这人却躬身往仓中走,且忽然一丝亮光闪了一下,看清了却是月光在利刃上的反射。

张镝一惊,立时抽出了身侧的短刀,大喊一声:“有贼!”

那贼见被叫破,寻声便往张镝杀来,张镝不及起身,奋起一脚便向前踢,正中对方小腿骨,将其逼退,顺势翻身站起,提刀在手。整个动作瞬息之间,一气呵成。看那贼,却是在西兴镇码头答话的艄公,原本待在船头的,想起一路上这几个船家的异常表现,张镝断定自己是上了贼船了。不及细想,那贼已持刀正正劈来。船舱狭小,不好腾挪,张镝略一侧身,左手迅速控住对方右腕,右手刀锋已扎破对方脖颈,只一招,便将当面之贼杀死。那贼不甘心地瞪着眼睛软软倒了下去。

几乎同时,仓后及后面小船上的艄公也露出本来面目,各拿了刀进来,叶氏兄弟反应倒也不慢,叶继拿着把剑慌张乱挥,却也唬的对面的贼人不敢近前。叶承更勇猛,倒提了一张茶几奋力挥舞,逼地一贼频频后退。张镝大喊杀贼,冲上前去,二贼原本见偷袭不成已经有些丧气,又见满身血污的张镝冲来,刀尖上还在滴血。顿时胆战心惊,对视一眼,便一前一后跳入水中往岸边逃去。三人自然不去追赶,二叶看贼逃远,回身便要对张镝施大礼,感谢救命之恩,张镝慌忙拉住二人,一起回仓坐下。

天色已近四更,三人再无睡意,点上灯烛,商议行止。遇贼之事,按理应当报官,可惜三贼一死二逃并无活口,怕见了官讲不清楚。二叶更怕两船货物被官府当成赃物贪墨,张镝也担忧见官后自己在临安的事被揭破,惹祸上身。于是三人一致决定悄悄掩藏过去,趁天未亮,合力将被杀的贼人死尸拖到岸上,找个荒草茂盛的地方草草埋了。又将仓中冲洗一遍,洗去血污,换身干净衣服。

处理停当,天已放亮,要继续往庆元走。好在叶继常年经商,多在水上走,撑船的本事多少会一些,叶承与张镝也一起帮忙掌船,倒也顺利。又走了五六日,一路并未再遇上什么风险。离鄞县越近,来往船只渐渐增多,不久到了一处大河港,足停了成百上千的大小船只。码头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为各种船只搬卸货物的苦力上下穿行。鄞县到了。

上了岸,三人便要告别,多日同船,更共历生死,三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但同行数百里,终须一别。双方各留下落脚地址,互道珍重,依依相别。叶继、叶承要往城中找相熟的海商收货,张镝则需再乘船往昌国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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