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先射落一钩又射穿一手再射死一人,这武艺令不开眼的盗匪们震惊不已,为首一人忙指挥二船调转方向闪避开去。直到离得稍远了,才又喊话过来:“有两下子,够胆的留下姓名,他日落我手里,抽筋扒皮!”
“哼!狂贼,听好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婺州张镝是也!再有下次,可不会这么便宜了你!”
那贼船上的人虽口上不服,但也不敢再来冒犯,三船就这么交错而过。
张镝回到昌国,只当是个玩笑,将海上遇到劫匪的这番事儿与胡隶等人一说。胡隶也笑道:“我昌国还未去剿匪,他却自来招惹,我看不如打他几个,杀鸡儆猴,顺便也算练练兵!”
“这主意甚好,徒儿也觉得弟兄们许久没有打过实战了,不如趁举兵之前打上两仗,练兵之外,也好肃清地方,除了后顾之忧!”
胡隶又征询同在堂内的几位都将、队将。
堂中何绍基、褚世尧等人听了当然没有异议,作为带兵的人,他们巴不得有仗可打,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计议就这么被一致通过了。
现在昌国巡检司兵强马壮,区区盗匪不足为患,既然牙口好了就不必吃软怕硬,剿个匪应当是手到擒来的事,再也不必费尽心思挑软柿子捏了。
昌国周边乃是水路要道,海盗水匪多如牛毛,大股的有几百甚至上千人,小股的可能只有十几人,其中最大的两股分别在昌国县境一南一北两边。南边的首领名叫荆泰,手底下有十八个头目,号称十八罗汉,以这十八罗汉为统帅,聚集了近两千个喽啰,占据了昌国以南几个小岛,时常劫掠过往船只,甚至流窜到庆元周边府县做下不少大案,而官府羸弱无力进剿,使得他不断坐大,纵横几百里水面如入无人之境。又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搅得地面苦不堪言,人都称他“海上阎罗”,是能止小儿夜啼的角色。
北边的这伙海贼也有一千五六百,为头的名叫陈闵,号称“东海龙王”,便是张镝在海上遇见的那位。相比于荆泰一伙的为非作歹打家劫舍,陈闵却显得文明些,他的日常“生意”乃是把守海路,见了货船便去强卖认旗,每面认旗三百金,倒也童叟无欺。过往商船只要挂上他的认旗就可自由通行,并不为难,平日“做生意”时也甚少杀人,以求财为主。对四邻渔户则秋毫无犯,加之他侍奉个老母亲在舟山岛北边一处寺庙里吃斋念佛,人们就称他为“佛贼”。
一个“阎罗”,一个“佛贼”,可见其风评截然不同,只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海盗。
巡检司的其中一个职责就是剿灭盗匪,只要是盗匪,便都是征剿的对象,又何必去区分“恶匪”还是“善匪”呢!
过去,昌国巡检司力量不足,后来则忙于练兵,对于剿匪的事情并未大张旗鼓的去做过,只不过在正常巡海时偶尔打击过几次,其余时候,基本上算是相安无事。这回既然“东海龙王”主动来招惹,那么就先拿他开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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