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敬还是取笑,而今我避之犹恐不及,哪有主动凑上去的道理!”
“岩起误矣!我要送你的乃是以退为进、丢卒保车的计策!”谢昌元捋须微笑道。
“如何以退为进,丢卒保车?”
“一万人是偏师,八千人也是偏师,两千人也是偏师,陈相公便是要我军做偏师,可会明令需得全军齐出?难道就无前中后军?难道就不需人坐镇中军守御?”
“两千人也是偏师!妙!妙!妙!我这便向陈相公请战,届时我做偏师,出兵之后如何部署还不是我说了算!就先遣前锋出海,我则出城百里驻扎中军,运筹支应!”
“对,对!运筹支应,呵呵呵......”
谢昌元给赵孟传的计策,仍旧是采用那套雷声大雨点小的伎俩,正如原本大张旗鼓勤王却又按兵不动一样。这回要做的也是名义上主动请缨,实际上却是牺牲部下保全自己,要牺牲的对象自然就是担任前锋的胡隶、张镝。
赵孟传连夜求见陈宜中,赶在命令下达前先去请战,表示要主动担起这偏师袭扰的重任。陈宜中简直有些感动,感叹道:“赵明府真是个忠臣呐!”
此事让他对赵孟传的好印象又加深了几分,现在这样主动报效国家的人越来越少了,值得推荐重用。
经陈宜中上奏,太皇太后感赵孟传忠心,临行又给他加了一波官,在浙东制置使的基础上再擢为淮东总领使,许他号令浙东至淮东之间沿海各路兵马的权力。
偏师袭扰的计划就算这样定下来了,作为最初献策的张镝却仿佛被这些当权者给忘了,也只有真刀真枪用命的时候才会被想到吧。
“姓张的那厮不是很想打仗吗,本府便遂了他的愿!”带兵出城时赵孟传私下对谢昌元恨恨说道,如二人密商的那样,大军出城百里便停下了,宣布中军、后军原地扎营,而单独令前军出海北上。张镝辛苦谋划就是想避免作为炮灰棋子,但最终还是被赵孟传之流摆了一道。
事已至此,张镝、胡隶也没什么异议,与其屈身此等贪生怕死之辈手下,倒不如分兵出来自己北上大干一场。
军令下达,只有袁镛出来为胡、张二人鸣不平,他算是看出来了,名义上八千人出兵,这赵某人却只打算拿两千人去孤军奋斗,这不是弃子是什么?他坚决要求全军尽出,让赵孟传很是恼火。赵、谢、袁这往日的“三友”,已经分道走向了两条不同的路,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谈诗论画志同道合了。
赵孟传无奈,只得再分一军,将袁镛的后军派至数十里外的澉浦海口驻扎(今海盐县南,杭州湾北),名义上是作为前锋的支援力量。这纯粹是赵孟传想要把性情执拗的袁镛打发的远远的,好落个耳根清净,并不能改变张镝、胡隶作为孤军的事实。这么安排造成一个怪像,使得后军反而跑到了中军的前面,赵孟传没空去想其中的合理性,因为他的中军大帐则又开始置酒高会莺歌燕舞了,临安来的犒赏源源不断,他要忙于享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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