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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军的水师主力确实不在淮北,其所谓的战船大部分也不过是临时征调的民用小船,草草整编就拿来作战了,每船多者装载三五十人,少者不到十人,能载百人以上的大船也不过一两百艘。所以元军船队光看数量虽然占优,在质量上则未必,忠胜军有大海船三十艘,内河战船二十艘,小到蒙冲,大到多桨船、四车海鳅船,哪一种都比小渔船来的专业。另外还有征集而来的民船七百余艘,忠胜军的劣势就是人数太少,现有的四千人根本都用不了那么多船。

元军这边,战船既到,秃蛮带的底气就来了,即刻下令让三千汉军搭乘三百艘战船先去攻打忠胜军的水寨,又令五千汉军上船作为后阵。

这算是试探攻击,蒙古人的草原战术常常将骑兵分成连续的几波,面对敌人的大阵,先以第一波骑兵驰射掠阵,消耗敌人的箭矢,动摇敌人的士气,若敌阵有所松动,则后面的几波趁势掩杀过去。若一掠之后敌阵坚固不动,则第一波骑兵迅速脱离接触,从两侧绕回己方队列后方,第二波骑兵继续掠阵,用连绵不绝的骚扰和骑射杀伤,总能使敌军露出破绽,再利用骑兵往来迅捷如风的优势,撕开口子,一步步地绞杀敌人。步兵面对这样的战术打又打不到,逃也逃不了,往往就是任人宰割的结果。秃蛮带显然是在水战当中继续沿用了蒙古人的骑射战术,第一波三千人掠阵,第二波五千人紧随其后,只要忠胜军的水寨有一处破绽,被攻破一点,元军就会源源不断的上岸,那么它就会以优势兵力和优势兵种迅速进行碾压,后果可想而知。

只不过蒙古人惯用的战术在张镝这里并不奏效,第一波三千汉军的前队才出了河口就遭遇了忠胜军的巡逻船队,仍旧是由“东海龙王”陈闵带着他的“虾兵蟹将”在此监视,他们的船只并不多,大约五十来艘,而且都是小船。船上都有盖棚,确切的说是盖着一个木壳子,木壳子外还覆盖有生牛皮之类的防护层,强弓硬弩都无法透过。木壳前后左右则开着弩窗矛穴,便于近敌攻击,这其实就是用渔船改造成的五十只小蒙冲。在娴熟的水手操纵下,这些蒙冲果然不负名字中的“冲”字,进了敌船堆中一阵乱闯,弩窗中射出的箭矢专对准那些敌船上的军官及舵手桨手,毙一军官则让一船指挥一乱,毙一舵手则令一船方向一乱。尤其元军中操船的全是强征来的民夫,本就没有战斗意志,这么多人能听指令分清东南西北已算好的。被那么一冲,死了几个后,全都慌里慌张自相扰乱起来。

过去蒙古人的骑射掠阵的战术之所以屡屡奏效,是因为借助了马匹的速度优势,但现在双方都用船,而且对方的船显然更灵活更快速,在速度比人家还慢的情况下,如果还用掠阵追击那一套,不是搞笑吗。从某种程度上讲,这回元军拼凑的这些所谓战船,仅仅是作为一种运输工具,而不是战斗工具,岂是早已有备的忠胜军的对手。

“你这撮鸟,怎么驾的船,快给我转回来,向前,快向前!再敢乱了,立斩无赦!”

“还有你们这些笨猪,还不射击!快瞄他船上射孔!快射进去!”

元军船队中,一名汉军小校声嘶力竭的指挥着身下原地乱转的船只,他先怒骂进退失据的驾船民夫,又喝令手下军兵用箭矢还击。只不过他的喝骂不太管用,十来个民夫配合的太糟糕,静水上或许还能调整一下,但这情急之时只会越做越错,船只仍旧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摇摆不定,船上兵卒的箭矢也同样不知偏飞到哪儿去了。那小校大怒,一刀将身侧一个可怜的民夫劈死落水,其余民夫见状吓得不轻,奋力加快了划桨的速度,不过只有速度没有方向,只是更快的原地打转而已。那小校已经暴跳如雷了,几乎在船上站立不稳,正欲再骂,却听“嗖~”“噗~”两声,一支冰凉的弩箭穿喉而过,彻底压下了他的怒火。

四处看去,那元军的第一波船队已被五十只小蒙冲彻底搅乱,陈闵与陆十千等人艺高人胆大,已在敌船之间来回冲突了好几轮,元军船队一片人仰船翻,有十几只蒙冲甚至透阵而过,逼近了元军的第二阵,不过二阵船队未及出发,仍在河口待命,数百艘船紧紧挨着,无法突入。几千汉军又在河口结起密集的箭阵,将近前的十余只蒙冲射的刺猬一般,蒙冲虽然有木壳装甲,弩窗矛穴一闭上就不会被箭矢所伤。但成千上万的箭矢几乎要将船只压沉,而且还要防备敌人使用火箭,虽有生牛皮覆盖恐也禁不起火箭攒射。所以略一试探之后,陈闵果断下令撤退,随着一阵嘹亮的哨响,前后突阵的蒙冲轻松转向,重新汇聚起来,耀武扬威的折返回去,元军船队却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追击。

陈闵掀起盖板,拨开密密麻麻的箭矢,将他的黑脑袋探了出来:“哈哈……痛快!这馄饨下的好啊!”

水面上东一伙、西一堆,挣扎翻腾的元军,还真如汤锅里的馄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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