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黄破嘴又庆幸又奇怪的是,四面的敌人似乎并没有上来拼命的意思,总是浅尝辄止,打一阵就走,他始终没搞清楚哪一面是主攻部队,只能左支右绌,处处被动。
事实上四个方向都是佯攻,也可以说都是主攻。因为蚁附攻城这种事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张镝根本没打算就这么打下来,主要让新兵们见见阵仗,直面敌人不要腿软。但伤亡必须是可控的,需要恰到好处的退下来。
这样的攻城行动又进行了好几天,每一天每一次都像是真的,但却都不是那最后一击,城中备战的弦始终绷紧,番汉士兵的轮班休整只能取消,全城上下精神与身体上都到了崩溃边缘。黄破嘴自知太平城终将不守,于是做了不知多少次的突围努力,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他试图从北门逃到群山之中暂避风头,又试图从东门出城纠合剩余的普里耶人以求东山再起与中兴社周旋,但都没法实现。围城部队外松内紧,连一只麻雀都不让飞过,莫说百十个大活人了。不过大军虽然屡次挫败黄破嘴的突围企图,却并不乘机尾随破城,实在令黄破嘴既庆幸又煎熬。
然后,更煎熬的时候来了。
中兴社围城大军的第四项实战演习开始了。
炮击……
过去张镝军中的铳炮都是安装在船上用的,正应了那句“御敌之术在于水,克敌之术在于火”,这几乎成了一种惯性思维,但火器可不仅仅能用来打船,搬上陆地照样是一种利器,尤其打太平城这样的死城,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五百斤炮搬动还是太沉了,得建议工部造个炮车!”
在张镝指令下,十二门五百斤小炮,两三百门碗口铳都从船上搬了下来。其中碗口铳只有几十斤重,一个人都能扛着走。五百斤小炮却必须要装车拉着才行,两千斤大炮就更重了,这次就没卸下来。
铳炮搬运到位,张镝仍旧不设主攻方向,因为每一个方向都是压倒性优势,无需细分了。更主要的是要让每一面的部队都得到锻炼,所以四面平均各置小炮三门,碗口铳七十余门,在城下三百步外架设起来,齐齐对准了城头。
由于铳炮装备的时间并不久,大军中还没有专门的炮兵部队,原先都是工部配备的几十个试铳技师教导正兵营的官兵使用,但如今铳炮多了,势必要让更多的人学会使用。使用办法看着十分简单,就是装药、装弹、点火、发射而已。不过发炮需要有一定的步骤规程,药、子需要定装,先装填定量火药包后填入弹丸,再以烧红的铁钎刺入炮尾的小洞点燃火药包,开炮以后还必须用沾水的毛毡清理炮膛。做起来虽然不复杂,但不按既定步骤的话不仅影响效率,还有很大隐患,毕竟火药是很危险的东西。
为此张镝的安排是令四个围城方向上的正兵营来操纵铳炮,材勇营也轮流熟悉练习火器的使用,每一门铳炮都至少有四五个人随时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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