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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有八个城门,东、西、北各只有一个,靠南侧的却足有五个,不知是出于风水的原因还是城防的需要。

“将军若要南避,走赤松门最便。”报信以后一直随在张镝身边的陈复建言道。

这与张镝的设想不谋而合,因为北边只有一个天皇门,要绕过半个州城才能回到南去的道路,舍近求远太不划算,若被元兵追上半路截击可就不妙了。西边是迎恩门,就更不行了,追兵就是从西面而来,总不能自投罗网。剩下的只有东、南两个方向,东侧为旌孝门,南侧有通远门、长仙门、清波门、八咏门、赤松门,要说上官道最便捷的还是面南靠东的赤松门。

走赤松门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与这婺州城的地势有关,因为州城从东到南两个方向都有婺江环绕而过,而婺江宽阔,整个南城只有通济桥、弘济桥两座桥梁,通济桥靠近西侧,很可能已被敌人控制,而东侧的弘济桥正在赤松门之下。

张镝并不担心能否出城,就怕在必经之路的弘济桥会不会有阻碍。

“我看城防不足为虑,可虑者就在弘济桥,若南城外黄之观与刘怡沆瀣一气,封住桥头,则我军危矣!”行进之中,陈复继续说出自己的思虑。

这陈复不简单,不仅猜出了张镝的思虑,还一针见血的点出危险所在。追兵将近,一条婺江横亘在前,若是桥梁被截,二百多人就都会被包围于城之南、江之北的狭小地带,这几乎就是个死地,这么宽的河总不能游过对岸去。

急急奔出赤松门,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陈复说对了,弘济桥已然不通!只见桥对岸立木设栅,排布了鹿角距马,密匝匝驻守了三五百人。

张镝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进退不得。

这大约是张镝从戎以来最危险的时候了,这安危不只是关乎张镝本身,更主要的是队伍中护着的这点赵家血脉,不敢一朝断了。否则他大可以趁着追兵未集、杀奔回去,过去身先士卒的事没少干,元军步骑当中有几人挡得住他,东门、北门,哪里出城都不难。

“若是刘怡有智,就遣一军出通远门封住上游,再出一军从旌孝门急出封住下游,则我陷于北岸一线之地,左右无路、后有追敌,除了跳江别无他法!”关键时候,陈复又出言预测,狠狠将了自己一军。

只听城内追敌已迫近门楼,与张镝的殿后人马接上了手,而元军的表现几乎与陈复所料的一毛一样,只见从通远门钻出来一支步军,自西向东远远压来,意图明显,就是来堵张镝的右路。另一面,旌孝门外尘土飞扬,似有大队骑兵,出门折回,显然就是来封张镝左路。

糟的不能再糟了。

这陈复,说他什么好呢,到底是料事如神,还是乌鸦嘴太灵,怎么每一个坏的预感都成真了,还是少开口为妙啊!

张镝简直欲哭无泪,这一百多斤真要交代在这了!?

不知张镝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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