辘辘辘
一驾马车绕过州城,驶入泉州南门码头。
赶车人用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面貌。
马车的车辙印很深,车上似乎装了沉重的货物,两匹羁糜马拖着车厢跑的有些吃力。
到了一处沿河私港,从马车上跳下一群人,足有七八个,小小马车竟挤了这么多人,难怪沉重。
其中两人从车上抬下一件长条形的东西,用棉被严严实实的包着,也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
有一人看着像领头的,吹了一声口哨,立马就有一只小船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
几个人抬起那包东西,往下一丢,准确的落在小船船板上,棉被虽然隔绝了大部分声音,但那一声闷响里隐约能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小船上的人抽掉隔板,迅速的把棉被塞入小隔仓中,又把隔板重新盖回,看不出任何痕迹,竹篙一撑,小船立刻就窜的老远,很快就看不见了。
在泉州,码头附近总是最热闹的所在,甚至比城内更有人气。这里有钱人多,各国、各地来的稀奇商货宝贝也多。
高鼻深目的蕃客回回,皮肤黝黑的南洋客商,踩着木屐的倭人,宽袍大袖的高丽人
还有拿着算盘账簿的牙行中人,一身短打讨生活的苦力工人,上岸寻乐子的水手船员,涂脂抹粉招引汉子的明娼暗妓,打着小铜锣招揽看客的江湖艺人,吆喝买卖的小生意人
至于那些街面上的混混、讨饭的乞丐,三教九流、城狐社鼠,自然最喜欢来这些人多的地方做些浑水摸鱼的勾当。
占据泉州后,张镝强力推行牌甲。不论城乡都进行了严格的人口管理。这让泉州的社会秩序焕然一新,就连那些地痞流氓、乞丐闲汉也都置于管理之下,使得很多暗地里的事情就没那么容易做了。
但码头附近一直是一个例外,这里的人员流动太快,还有很多的非常住人口,张镝为了不影响商贸的繁荣,还没有下狠手进行整顿,使得这里成了鸡鸣狗盗之辈地下活动的乐园,藏污纳垢的场所。
南门码头,一个小茶馆里,靠角落的桌子上对坐了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年纪轻的才二十几岁,另一个年长的约摸有五十许。
“曹五爷,您是州衙的老人,还请指教,这案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查?”那年轻人神情谦恭,向对面的年长者请教。
“请教哪里担得起,徐队长您才是头儿,要咱做啥,您一声令下就是了!”不知是摆架子,还是真谦虚,那年长者倒似乎并没有指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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