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的兵力,本来有第二主力师八千余人,水师五千,稍经训练的材勇六万多人。但张镝离泉以后,带走了五千水师,泉州正兵只剩下八千,而且七个县每县都至少分了五百正兵去训练材勇,还有部分要协助执法队公干,实际能用于州城守备的最多只有三四千人。当然还有为数不少的材勇,按照实际情况,每隔十天到一个月为一班,实行三班轮值。基本能有三分之一左右的材勇确保在岗,那就至少是两万人,州城差不多就有一万。
轮值材勇是一半训练,一半巡逻驻守,州城里正常情况下有五六千材勇在城里各个驻屯所待命。不过四五月份时值春播,正是农忙的时候,志愿材勇大部分都放假务农,参加轮值的不到平时的一半。
以上可知,目前州城可用的兵力至多有三四千正兵和差不多数量的材勇,相加不过六七千人。
这样的兵力已经比较可观,没有特殊情况是足够用了。但万一发生特殊情况呢?
比如,城内的回坊忽然炸窝了。
泉州的回坊大部分位于城西,大约是为了寓意自己的故乡在西边,连他们的墓地也多在西面,头朝西下葬。
在过去,回回们似乎一直享有某种特殊的优越性,他们很会经商,普遍比汉民富裕。更重要的是他们有相同的信仰和严格的宗教组织,这让他们从心理上自觉的跟汉人区分开来。回坊里的建筑也比汉人的房屋更高大坚固,他们用坊墙与外界隔绝,很少允许汉人出入。不过现在的泉州官府已经强制要求他们打开坊门,执法队和驻军必须进行日常的巡逻。而且回坊也要与外面的汉人一样编制牌甲,虽然遇到了一些阻力,但一直在推进。
四月月底的一个午后,泉州执法队的两名普通执法员在城西一带貌阅牌甲,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两名协助执法的材勇。
这一天太过寻常,这四个人也太过普通,普通到人们都记不清他们的名字了。那天的事情就像一个漩涡,卷进去很多人,谁也记不清最初卷进去的那四个人是谁,姑且叫他们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差不多吧。
张三李四是正规的执法员,月末发了薪饷,比较高兴,忙完一早上就带了王五赵六去某家正店吃了点酒。王五赵六都是无偿的材勇,只发春秋两套衣帽,每月一点粮补,不轮值的时候还要回去种田,日子当然没有张三李四这样吃公粮的过的惬意。
四人吃酒吃的微醺,大约还上了两斤猪头肉,酒足饭饱,继续下午的巡逻。事情就因为这顿酒肉而起,这大概也是后来中兴社严禁在公干时间饮酒的缘由。
一路排查,四个人不觉到了城西回坊地界。这一片他们巡逻的多了,并没有太多的警惕。在坊门口,蕃客中选出的一位名叫三旦八的甲长还很客气的出来迎接,以往蕃客们一直对州衙的政令阳奉阴违,倒是很难得见着这样主动配合的。三旦八是附近社群的阿訇,在蕃客回回中的地位比较高,他主动带着四个人去回坊里头貌阅牌甲,让这项工作好做很多。但当他们走到回坊中规模最大的一处礼拜寺,三旦八忽然就翻了脸,用波斯语大声的嚷嚷起来,这礼拜寺里不下上千名蕃客,听了三旦八的话,也不知怎的,都发狂一般冲动起来,走在前头的张三一下子就被群情汹涌的回回们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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