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雨量似乎比往年还要少,时值仲秋,正是水位迅速下降的时候。
观一叶而知秋,张镝从常人并不关注的水位细微变化而联想到了破敌之策。
接下来的十几日,张镝令十队战船轮番上场,对元军船阵猛攻不止,务必使敌人无暇移营后撤。不久后,东面饶州的胡隶将玉圭失打的大败,也腾出手调集大量民船前来助战。此消彼,元军虽然据有楼船巨舰,却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张弘范似乎也觉察到了情况不妙,从江州来的粮船已经搁浅了好几次,湖面日涸,水浅而舟大,行动越来越不便,楼船一旦解开船阵驶出港口,就很难找到停泊之处,稍有不慎就会搁浅。
万一后路被切断,这些庞大而又笨拙的楼船百无一用,简直就是活靶子。
这个可怕的念头把张弘范吓出一身冷汗。
必须要后撤,这鄱阳湖不是久留之地,无论如何都得回到江州。
但是当张弘范想到这点的时候太晚了,张镝已经先走了一步。就在元军从康郎山紧急准备移营的前夜,中兴军实施了预先安排的策略,一边以一部人马猛烈攻击,牵制元军的移动,一边以主力迅速往北占据了都昌左蠡渚矶口等几个湖港。
鄱阳湖大致以都昌松门附近为界限分为南北两湖,南部是主体,湖面宽阔,北部就是通往江的一条水道,平均有七八里宽,最窄处不过四里,枯水期又浅又窄,大船难以通行。
张镝的小型战船行动迅速,等到元军的楼船解开铁索阵赶到松门时,水道东西两侧的左蠡和渚矶口早已经被中兴军抢占下来,上千元军战船无处停泊,堵在水道中绵延十余里。中兴军集中所有精锐铳炮打击元军的前列战船,数十艘楼船被炸沉,更是将水道堵的结结实实。
小船的灵活优势和楼船的笨拙劣势就此显露无疑。
此时放火,比任何时候都有效果,撤退中的元军船队秩序已经乱了,不像铁索连舟的船阵,士兵在上面可以相互支援,大而无当的楼船就仿佛大型的食草动物被狼群撕咬,只能接受被各个击破的命运。
退路已经被切断了,张弘范负隅顽抗,收拾残兵退据松门,此时他的手下尚有楼船数百,但由于没有合适的港湾,大船一靠岸就搁浅在滩涂上动弹不得,坐等中兴军前来歼灭。
苦战十几日,水位仍旧越来越低,冲破阻碍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从江州来的粮船无法进来支援,反而全都落入中兴军之手。
关门打狗之势已成,这狗已经疲累不堪,而且饿的越来越虚弱,加几棒子就能打死了。
绝境中的张弘范发起了最后的突围行动,毫无意外的再次失败了,剩下的楼船损失殆尽,张弘范与部下千余亲信搭乘仅有的若干小筏侥幸逃出,回到江州会合了樵舍镇和饶州两地陆师的残兵,总共只剩下不到五万人,初时二十多万大军,竟折损七八成之多。
张镝收拾完鄱阳湖的残局,趁热打铁,水陆并进攻打江州,张弘范自知区区五万人绝非对手,匆匆退往江北。
九月十九日,历时四十六天的隆兴大会战落下帷幕,中兴军大胜,江西全境光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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