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计老祖三人走进屋内之时,一股血腥味铺面而来。计莫城的尸身趴在地上,头颅滚到柱脚,眼睛还没有闭上。
计望林手中抓着那把沾血的金错刀,跪在地上痛哭不止。他看到计老祖后用膝盖在血泊中跪走几步,倒头就拜,口中大喊:“老祖宗,我有罪,请老祖宗责罚。”
计老祖看了看计莫城死后仍然弯曲的膝盖,问他:“是你杀的?”
计望林哭声更大了:“父亲他自知罪无可恕,无颜见老祖宗,是他苦苦求我杀了他,老祖宗,求你放过儿孙一命。”
计老祖问计望春:“望春,你决定吧。”
计望林闻言赶紧用膝盖蹭出几步,跪倒在计望春面前:“望春,兄弟,兄弟,你救救我吧,我是你血浓于水的堂哥啊!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父亲,哦不,计莫城这个奸贼的谋划,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还抱过计心的,我还夸侄女漂亮的,兄弟,你替我求求情啊,兄弟……”
计仁后举着那根青竹戒尺斥责他:“你父子二人一直图谋不轨,你以为摘星城中真的没人知道吗,不过是老祖宗宅心仁厚希望你们改过自新,如今你们铸下如此大错,还敢推脱罪责,求人原谅?”
计望春神色复杂,他很了解他这个堂哥,所以知道计望林在撒谎。但也正是因为太了解他,才知道计望林的确不是事情的主谋,计望林没有那么深的城府,没有能力花十几年时间在自己身边埋下一颗棋子。
计望春还是决定不杀他,他对计老祖说:“计莫城罪有应得,既然他已经畏罪伏诛,计心又劫后逃生,那此事就此作罢,看在你叫我一声兄弟的情面上,我今天不杀你,望你谨以此为戒,莫要再犯糊涂。”
计老祖又问向计仁后:“老兄弟,你怎么看?”
计仁后只答了八个字:“仅他一人,不足为患。”
计老祖慨叹:“老夫时日无多,又何尝愿意看见骨肉相残,既然望春不再追究,那我暂且饶你一命。计望林,你听清楚,你即刻交代出手下所有参与此事之人,悉数斩杀之,计莫城对外只称病故,一切丧葬事宜皆用最低标准,你自行为他寻一处坟茔,不得葬入我计家祖坟,不得立灵位于祖宗祠堂,不许向任何人透露今日之事。”
计老祖白发越发显得枯槁,他从计仁后手中接过那根早就不青的青竹戒尺,丢在计望林面前。计望林捡起那根戒尺,才看见尺上正反面皆刻有一行小字。
“救病救疾难救命,医人医骨不医心。”
……
又过了数日时间。
洛十一的伤已经痊愈,但计心还躺在养心殿内,不过也已经意识清醒。洛十一仍然经常去养心殿陪她,计老祖不仅允许,还吩咐守殿的护卫随时放行。说来奇怪,自从他取血救计心以后,计老祖对他的态度大为改观,不过洛十一想不出原因也不去想。
洛十一每天都会跟她说一些城中秘事,或者城外趣事。计望春对他也毫无保留,所以他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了计心。
“小姐。”
“不要叫我小姐。”
“计心,你不怪你父亲?”
“为什么要怪他?”
“计望林没死。”
“我也没死啊。”
洛十一为她抱不平,她倒是很宽心:“如果他不改过,总有一天要遭报应的,娘亲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十一你说是不是?”
“不是。”
计心一副笑脸一下子拉的很长:“洛十一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不是啊。”
“行了行了,你去告诉我父亲,我要回家。”
“你还有伤,不能下床。”
“我腿都快没感觉了,再不回家我真的要变成废人了,洛十一你太笨了,医书说的流水不腐的道理我和你解释不通。”
“可是你每天都有走动啊。”
“你是故意来气我的?”
“计心,是我笨,我真不是来惹你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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