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真人者,性合乎道也。故有而若无,实而若虚,治其内不治其外,明白太素,无为而复朴,体本抱神,以游天地之根,茫然仿佯尘垢之外…
少阳殿中,一老一少蒲团对坐。少女支着脸颊,越听越无聊,忍不住打断他:“师父,我觉得你就挺‘真人’的。”
少女对面端坐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着白衣黄冠,仙风道骨。老人正在讲道,被打断也毫不生气:“为师可不敢自称真人,所谓千变万化而未始有极…”
少女翻了个白眼,开始用手指摆弄自己淡紫丝绢的衣角。过了片刻,她忽然心中有所感应,也不跟师父请示就站了起来,拎着裙角往殿外跑,
洛十一正走到少阳殿外,就看见计心穿着淡紫的裙子跑了过来,他迎面走去,正要打招呼,计心却扑了上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洛十一脸一下红到耳根,秋天凉凉的雨丝,好像一下子蒸发掉了,周身都暖和了起来。
然后他发现这并非自己的错觉,雨真的停了,或者说,雨“绕道”了,两人仿佛置身一处隐形的亭子,唯有这一小方天地无雨。
洛十一看着计心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轻轻拍计心的背,计心还抱着不肯松手,洛十一尴尬地出声提醒她:“计心,你后面…”
计心这才意识到师父站在身后,她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只是觉得刚才有些失礼,带着歉意对老人说:“师父…”
老人摆手示意她不要在意,反倒是带着有些玩味的笑意看着洛十一,问道:“你就是为了等这个少年,多留了为师半个月?”
洛十一有些意外,眼前老人居然是计心的师父,老人须发皆白,脸上却几乎没有皱纹,而且不见他有何动作,却自带这一方无雨“洞天”,一定是个深不可测的高人,可洛十一并没有听说回春郡有这样的高手,整个河州都不曾听闻。
洛十一行礼,道:“仙师,洛十一见礼了。”
计心这才想起来向洛十一介绍:“十一,这是我师父,太白剑仙李长庚!是你走的这段时间我刚拜的师父。他可是太白剑宗的掌门,天上剑三仙之一!”
她又碎步跑到洛十一身边,向老人介绍道:“师父,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洛十一,就是他救了我的命,十一对我可好了,他人也很聪明,力气大,武功厉害…”
老人脸上始终带着风轻云淡的笑意,对洛十一道:“贫道李长庚,不是什么仙人,有幸得见小友。”老人问计心:“既然十一小友归来,那你可以告诉师父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了吧。”
计心慌忙摆手:“计心不敢,只是想请师父帮十一看看他为什么不能入尺。”
老人笑道:“那就不必了,小友已是尺中人。”老人说完,又打量了一遍洛十一,拧起眉头,又伸手揽过洛十一双手,沉吟许久。
计心小心地问:“师父…有什么问题吗?”
老人放开洛十一双手,捻须笑道:“真是巧夺天工,老夫自愧不如啊。”
计心道:“师父你客气过头了,你怎么会不如十一呢。”
老人道:“非是不如小友,乃是不如其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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