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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就没有与汉军的戈戟手交过手的图斯人,很是不适应汉军这种戈戟联合进攻的战术,面对汉军青铜长戈的重啄,所有的图斯战士都是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直身剑去抵挡,挥舞锋利的直身剑砍击向那些长戈的杆,想要将戈杆给切断,从而化解自己的危机。

但这些图斯蛮夷所不知道的是,这种长戈所用杆,并非是普通的杆,这种杆在汉语中被称为“柲”,意为被丝线缠绕保护的器柄,其实就是复合枪杆的意思,制作柲需要以柘木等韧木作为主芯,然后再缠绕上数层浸泡过油的桑、柞、藤最差也是竹子制成的蔑条,用上等的胶漆胶合,晾晒后再捆绑上浸过油的麻绳,然后涂上生漆,裹上葛布,干一层裹一层再涂漆一层,直到最后用刀剑砍上去,发出金铁交击之声,一根合格的柲才算是制造完成。

柲的制作工序繁琐,用料也极为讲究,要完成一杆良好的柲,多则三年,至少也要一年,而所所需的花费可能是十几户农家一年的收入,所以以柲作为器柄的戈,自然是不可能在汉军中大规模装备的,这种武器是车兵的制式装备,那时的汉军的步兵一般都是装备功能更多的戟,现在又准备更轻便更容易大量制造装备的枪和矛。

勃达关原来不仅是汉军在中亚的一个重要关口,而且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军械储存之地,最多时储存能够装备三四万汉军精锐野战部队的兵甲,在河西走廊被截断,安西断绝了与帝国本土的联系后,勃达关中储存的兵甲被安西其余几镇给瓜分,只留下已经在汉军中淘汰的长戈长戟。

那些看不上笨重戈戟的人,可能怎么也想不到,这些被他们弃之如敝履的武器,会有一条在李铮的手中,重现锋芒,再成为汉军士兵手中的杀人利器。

勃达关中的这批长戈长戟,是几百年前汉军第一次进入中亚时所遗留的装备,当时的汉军处在车兵,骑兵和步兵混编体系向步骑混编体系转变时期,所以才会装备长戈这种只适合用于车战的兵器。

当时的大汉战车是三人战车,居中之人是御手负责驾车,位于战车左侧的士兵称为车左,执前弓负责远程攻击,位于战车右侧的士兵称为车右,持握的就是长戈,负责近战攻击。

车战用的长戈一般都有五六米长,而且很是沉重,正常武士即便力气再大,也是很难挥舞起来的,所以长戈这种武器也只是适用于车兵,因为车兵不需挥舞长戈,他只要持握平放着长戈,依靠战车疾驰带来的速度,就能轻松割划啄击,大肆杀伤敌人。

沉重的车战兵器长戈,被李铮用于步战后,单个汉军兵士,是很难挥舞起来的,毕竟不是每一个汉军士兵都是像李山士那样的天生神力,膂力千均的神人,所以李铮特意从先前被他赶下关墙的那些乡勇中,挑选出两百多名身体强壮气力大者,让他们两人一组,用四只手持握一柄长戈,这样才能稍稍挥舞起沉重的长戈。

那些合用一柄长戈的汉军乡勇,虽然是第一次配合共用一柄武器,但做出啄击割划等大开大合的攻击,还是不成问题的,面对汉军长戈如猎鹰扑食的迅猛啄击,图斯战士只能是挥剑砍击向长戈的杆上,想将戈头削掉,但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他们手中锋利的战剑,砍击到杆上后,那些发散金属光亮的戈杆没有如那些他们想的那样被轻易切断,而是发出击在金铁之上的铛铛声,甚至在戈杆上都没有留下哪怕一道剑痕。

图斯人无法切断戈杆,而他们另一只手中的盾牌又被汉军的长戟手们给顶住,无法抽出移到头顶防护,所以只能是用自己的头颅去承接落下来的长戈锋锐。

汉军手持的长戈因为制造年代久远,戈头都还是青铜所制,但因为大汉当时青铜冶炼技术已经登峰造极,制作出来的青铜武器的硬度和锋利度已经不下于普通精铁了,再加上勃达关守军对这些长戈的妥善储存,定期磨砺,所以这些长戈即便已经被保存了几百年,但还很是锋利,很轻易就啄击开图斯战士头戴的分瓣式铁盔,而后刺入他们脆弱的头颅中,让敌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鲜血和脑浆肆意喷溅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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