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恪严肃的看着李铮,用告诫的口吻说道:“主公,你身为陇西李家的子弟,的确是拥有取代苏家成为安西之主的资格,但你也不能妄想一与苏家敌对交战,龟兹军就是会全员倒戈于你,龟兹万民会立即臣服于你,这世界上没有人是傻子,所有的人都是会待价而沽的,你要他们抛弃苏家,最起码你要有能与苏家抗衡比较的实力,苏家拥有龟兹,拥有一支龟兹军,你也起码拥有一块地长千里,领民数十万的领地,才能让人觉得你是值得投效,追随你是大有前途的,安西的汉家英豪们才会竞相来投,你才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接受一个完整没有遭到兵连祸结的安西。”
李铮也面色也肃然起来,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天真,不会以为我以亮出旗号,龟兹军就会立即倒戈,龟兹百姓也会箪食壶浆来迎我,我想得是很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的去进取,先是取大石城,而后温肃城,姑墨城、阿悉城、俱罗城,最后到龟兹城,一路用计或是强夺而下,而且我们还可以与东面的焉耆军联合,焉耆都督张公瑾一直与我李家交好,而且素无野心,为人公正忠义,他会尊奉我为安西之主的。”
“主公,我知道凭你的能力,也许能够以弱胜强,但就是你再势如破竹,你也绝对不可能一兵不损,一民不伤,一城不毁的攻下龟兹,必定是会兵连祸结,毁坏极多,主公难道希望得到一个民生凋敝,废墟成片的龟兹吗?而且如果我们与龟兹两败俱伤下,北面的卡尔鲁克人正好趁虚而入致使大汉安西覆灭的话,那么我们成什么了,大汉的千古罪人吗?所以我提议先攘夷再安内。”姜恪继续苦口婆心的向李铮规劝道。
李铮起点了一下头,说道:“我明白这其实是先易后难和先难后易间的抉择,我想的先取龟兹就是先易后难,虽然前期可能很顺利,但会留有隐患,并且无法竞全功,让现在很是繁荣的龟兹毁于战火中,而如果采取你的先难后易之策,只要我能战胜卡尔鲁克人,夺取了整个碎叶,那么整个安西的汉人都会视我为能力挽狂澜的英雄,到时在南下夺龟兹还有疏勒和焉耆不能说是手到擒来,但也会少非常大的阻碍,让三镇少一些战乱多保留元气,但姜司马你不觉得这先难后易的‘难’有点太难了吗?”
“我之所以敢于争夺龟兹,就是因为龟兹军中没有多少骑兵,所以我才有如此信心,但如果我们的战略是北出去取碎叶的话,我们该怎么应对那如蝗虫般多的卡尔鲁克轻骑部队,虽然这些轻骑正面作战能力不行,刚刚在伏击战中我就见识过了,但他们轻捷如风,袭扰包抄,断人粮道的能力却是不容置疑的,在异常广阔几乎全部是平原,没有高山丘陵的碎叶,我们遇到这些卡尔鲁克轻骑部队是毫无办法的,除非我们也拥有一直精悍的骑兵部队,但训练骑兵部队可不是能一蹴而就的,难道要我等两三年,但最重要的是我也承担不起一支几千精锐骑兵的日常训练,还有各种装备的费用。”
李铮颇为苦恼的说了一通后,看着远处被五花大绑的谋剌都兰,突然有些明悟的说道:“姜司马,你是不会无的放矢,刚刚你提到这谋剌都兰,是不是我们取这碎叶的秘诀就在此人身上。”
姜恪点头道:“正是,主公还记得,在施行引君入瓮计策前,我对你说过这计策一定会成功的原因吗?”
李铮稍稍回忆一下,然后说道:“你当时得知身为一军统帅的谋剌都兰亲自带领绕袭部队后,就说到自己的计策一定会成功,你说卡尔鲁克部未脱野蛮,部族中还奉行着当初在草原上学来的弱肉强食为准则,只尊奉于带领他们打败敌人,然后让他们可以任意杀戮劫掠之人为统领,所以卡尔鲁克人喜欢推崇强者和胜者,同时也鄙视唾弃失败者和弱者,矢志于叶护之位的谋剌都兰,想要获得辉煌的军功,所以才敢于亲自带领绕袭部队走险道深入敌境,但同时他也绝不想做失败者,会格外的小心谨慎,当谋剌都兰侦查到南面有一支可能堵他后路的可疑军队时,必定是会率先南下灭掉那支军队,确保自己后路再无敌人后,才会放心的进入主山道进攻勃达关的,所以你说我们的埋伏必定会成功,因为我们已经知道谋剌都兰害怕什么,我们掌握着主动权。”
李铮越说眼睛越亮,嘴角带笑的看着姜恪,说道:“我终于想明白了你要我如何对待被俘的谋剌都兰了!你是要我不要声张,不要发布任何擒获了卡尔鲁克叶护之子的消息,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静悄悄的将这谋剌都兰放走。”
李铮说完停顿了一下,而后满脸疑惑的说道:“我已经明白你取碎叶的策略就是要挑起卡尔鲁克人的内乱,而自古以来能让一个政权国家发生覆灭危局的内乱,往往就是在权利传递时也就是争夺继承者的时候,你想挑起卡尔鲁克叶护谋剌坚卢的子侄兄弟,为争夺继承人的位置而大打出手兵戎相见,然后我们再趁虚而入的策略无疑是有可行性的,但是虽然我对卡尔鲁克部了解不多,但我也是听闻谋剌坚卢这个老贼,妻妾成群,成年的儿子可是有十几个,谋剌都兰只是他其中一个儿子而已,他对我们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要放他一马,难道没有他我们就挑拨不起卡尔鲁克部高层为争夺继承人位置的血腥争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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