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汉军大营内,主持大军的李赛,早已知晓李铮的全盘计划,正在大营内焦急的等待着,看到突然在北岸升起的七道黑色粗大狼烟后,大喜过望,立刻下令早已整装待发多时的军队,出营作战。
南岸汉军各军,在这各级经验丰富中低级军官的带领下,井然有序走出大营,在各色令旗的挥动间,在各级军官的呼号声中,很快组成一个气象森严的步骑大阵,缓缓向猰颜军的南岸大营压去。
猰颜雄狮弗拉基米尔听到一直监视着南岸汉军动向的斥候来报,南岸汉军已经走出固若金汤的大营,正气势汹汹的向他和他的军队杀来,没有丝毫害怕惊恐,反而张狂大笑。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命令前线争夺北岸渡口的部队,快撤退回来,然后烧掉浮桥,我们集结全军之力,先灭了南面汉军。”
奥迪尔实在看不下去弗拉基米尔的盲目乐观,出言道:“争夺渡口的部队奋战许久,大多筋疲力竭,正在咬牙与敌奋战,就如一根绷紧的皮绳,在已经被拉扯到极限时,突然被松弛下来,根本不可能再恢复有原来那种韧劲和弹性,军队也是一样,冒然撤退,会让前线奋战不屈的士兵们不明所以,失败的情绪会笼罩所有人,全军战心和士气会急速下降,再想鼓动他们,让他们英勇无畏的去作战,短时间内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就是汉人所说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猰颜雄狮先前还愿意相信他兄长乌母主单于常常告诫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做出一番虚怀若谷的谦和形象,那是因为当时猰颜军形势大好,弗拉基米尔在心情愉悦下,当然愿意能听得进几句逆耳的忠言,但现在猰颜军已经完全不掌握主动权,处于绝对的劣势,所以开始变得焦躁慌乱的弗拉基米尔,又开始恢复独断专行的本质,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再也听不进他人的建议。
“不要再提那些汉人的谋略,我已经受够这些,如果那些谋略真的有用,那么原本留在碎叶之地的那么多汉人,为什么没有凭着那些他们先祖创造的,所谓伟大高深的谋略守护住他们的土地,城池和人民,他们怎么会被十字军打得狼奔豕突,如狗一样,为保性命,摇尾乞怜的臣服于卡尔鲁克人,每一年都心甘情愿的献上粮食和女人?”
弗拉基米尔又是提起过往,沉浸在看着原碎叶地区的汉人百姓被他猰颜部的小弟卡尔鲁克人奴役的快感中,无法自拔,只有想到这些汉人的落魄狼狈处,这猰颜雄狮心中才能拥有优越感,对于战胜李铮的汉军信心十足。
“那是因为当时最精锐的大汉安西军,因为卡尔鲁克人的出卖背叛被击败了,并且他们为争夺大都护之位陷于内乱,留在碎叶之地的只是一些散兵游勇和一些当地汉人豪强临时招募的,由刚刚放下锄头没有几天的农夫组成的军队,所以当时的卡尔鲁克人能够轻易击败碎叶汉民,而心中碎叶的汉民大又有了主心骨聚拢起来,想想当初在贺猎城那些被我们逼迫填壕的汉人奴隶,是怎么奋力反抗,慷慨赴死的,怎么能轻易战胜征服。”
“何况,他们现在又有沉毅多智、雄勇善战的李铮领导,与汉军交战前绝对要更为小心谨慎,不漏丝毫破绽,也绝对不要心存任何侥幸心理。”
奥迪尔继续苦口婆心的劝着,他是明白人,虽然不知道李铮有何诡计覆灭仍然拥有整整两万铁骑的猰颜军,但他已经预感到李铮的狮子大开口,李铮所作的种种都不是无的放矢的,他的最终目的肯定是要吞灭整支猰颜大军。
所以奥迪尔不去看猰颜之狮越来越黑的脸,请求带兵守护南岸河滩,以防备北岸李铮亲掌的汉军突然过河,袭击猰颜军背后。
猰颜雄狮弗拉基米尔再也忍无可忍,咆哮道:“你没有看见浮桥已经被我们烧毁了吗,而且我们有守着南岸渡口,北岸的汉军怎么隔着百米大河攻击我的背后,是游过来还是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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