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笨的尉迟舍都那里能够看破这精妙的挑拨离间之机,他一听穆无伤如是说后,立即就是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勃然大怒道:“你是说,陀罗衍是受那阉人指使,专门去安西见李铮,挑起我于阗王国与安西的战争,借安西军之手,消耗我尉迟家掌控的军力,削弱我父威信,让他能够拥有夺回大权的机会。”
见尉迟舍都终于是明白过来,穆无伤颇为欣慰,立刻推波助澜道:“我看他,不仅是要夺回大权,还要报往日受你们尉迟父子欺侮压迫之仇,你想想,现在伐折罗卫队都已经调拨前方,于阗城中唯两支还拥有战斗力的部队,其中就有他所掌控的国王卫队,而且据闻国王还秘密训练了一批敢死之士,他所掌控的兵力超过国相的卫队,他要是现在发难,一心为国,大公无私的将所有军队都派到边境保家卫国的你们尉迟家,必定是被当成叛逆夷灭的下场。”
呯!
感觉受到背叛和被愚弄的尉迟舍都,无愧于于阗暴虎之名,抡起铁拳就将一张华贵的木桌敲碎,眼中满是愤怒和恐惧之色。
而在其身侧的穆无伤,却是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冷酷笑容。
“安敢如此?安敢如此!我父虽然位高权重,被万民敬仰,但从来没有篡位之心,一直在兢兢业业的治理国事,尽心尽力的为于阗王国遮风挡雨,让其能够在凶险的中亚独善其身。他这个只会酒池肉林醉生梦死的昏君阉人,怎么能如此薄情寡义,对我家族如此狠心。”
“为了宽那阉人之心,表明我父子的确无谋逆之心,我还让出自己的长子俞林,作为那不能生育的阉人的养子,我们家如此厚待于他,他竟然如此心怀险恶,竟想将我们父子和整个家族全部铲除。”
“我一定要将那忘恩负义的阉人,给碎尸万段,给五马分尸,不行,我不能那么便宜他,我要将其关在满是污水臭虫老鼠的地牢里,让他永远都暗无天日”
其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尉迟舍都就像一个年老后被儿女抛弃的老太婆,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谩骂,诅咒着国王尉迟舍耶,但毫不见他有任何实际举动,来保护自己的即将遭受大难的父亲和家族。
但熟悉尉迟舍都的穆无伤,知道这才是尉迟舍都的真面门,虽然号称于阗暴虎,但那只是表象,在面对手无寸铁,明显是弱者的平民百姓时,这于阗暴虎的确是一支择人而噬的猛虎,但当面对同样持有武器,与他势均力敌之敌,或是在紧急危难时刻,要这头暴虎做出表率和决断时,这头暴虎就马上便会变成乖猫,展露踌躇不定,犹豫不绝的无比虚势的一面。
“或许,我们应该告诉国相大人。”
看不过去的穆无伤冷静出言提醒,无疑是给心乱如麻,六神无主的尉迟舍都指出一条明路。
“对!对!是要报给父亲知道,有他拿主意,必定能够挫败那阉人的诡计。”
被点醒的尉迟舍都,立刻准备召唤亲随,要其骑上快马去通报自己的父亲。
但马上被穆无伤阻止,对上尉迟舍都不解的目光,穆无伤含笑问道:“尉迟兄不想一偿夙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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