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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刘大宝顺着生产队的田地逛了圈政策变了,大宝沿路指着地向陆建勋介绍,渐渐地,陆建勋觉得不对劲“为啥没我的地方呢?”他就说奇了怪了,他也是生产队的一份子,咋能不分地给他将来他转业回家靠什么生活?

“公社干部说了户口在咱队上的才能分地你们户口迁走了没办法分地。”大宝觉得公社干部说得对土地分给大家是希望大家努力耕种人人都能吃上米饭,陆建勋他们长年累月不在家,有田地也种不了不是荒废了?与其丢荒不如分给有需要的人,他安慰陆建勋,“陆四叔你也别担心过几年你把户口迁回来就给你分地了。”村里也有没地的啊,不过都是生下来不久的婴儿。

想想也是,田地多了,薛花花在家会更忙碌陆建勋不再问这个问题倒是经过卢红波老娘的坟墓刘大宝说了卢家的事,“卢红波老娘是活活被冻死的,死前脑子不太清醒,天天喊英子妈的名字,我奶奶说啊,人在的时候不好好珍惜,走了才念人家的好有什么用啊。”卢红波老娘过世,陆建国托人给英子婆家送了消息,老婆子下葬英子婆家都没人来,好多人说英子恨卢红波,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卢红波离婚后,卖了衣服换了点粮食,可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偷偷去了趟英子婆家,可惜没见着人,英子和她丈夫走亲戚去了,他拎着袋白糖去的,回来手里的白糖还在。

“卢红波这辈子是完了,死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他老娘至少还有他,他呢”说起卢红波,刘大宝更多的唏嘘,好好的家庭就因为自己不珍惜,老了后悔了却也迟了,聊完卢家,大宝又和陆建勋说了很多村里的事,最后说到孙宝琴身上,他有点不自在,孙宝琴如果没和陆明文离婚的话,他和陆建勋就是亲戚,结果弄成这样子。

孙宝琴再婚的事是孙桂仙说出来的,孙宝琴以前的丈夫嫌她生的是女儿,离婚后,孙宝琴和孙永昌他们住,后来她丈夫回来找她想复婚,孙宝琴没答应,嫁给了村里结过婚的汉子,那人有两个孩子,双方都有孩子,谁也不嫌弃谁了。

“你不知道,明文叔读书后,她问过好多次明文叔学校的地址呢,我奶奶说她想和明文叔好没搭理她,直到她和现在的丈夫结了婚才消停了的。”孙宝琴在孙家村生产队就是个笑话,陆明文多老实本分的人,自己不守妇道死活要跟个知青,到头来如何,还不是被抛弃了,要是没和陆明文离婚的话,她俩的孩子都好几岁了,有婆婆帮衬,丈夫小叔子小姑子又会挣钱,多轻松啊,孙宝琴啊,就是没那个命。

哪怕是自己亲戚,刘大宝看不起孙宝琴就是看不起,他结婚,孙桂仙通知了孙家亲戚,孙宝琴到处得瑟,在镇上遇到孙家村的人告诉他的,刘大宝这次回来要和孙桂仙说不请孙宝琴,看着她就不舒服。

“孙宝琴问了地址也没用,学校好多人,她找不到我二哥的。”陆明文学的专业,任谁都想不到,专业错了,找着的不过是同名同姓的人而已。

生产队风景没什么变化,溜达圈陆建勋就回了猪场,帮着薛花花把脏水倒了,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东东和西西比他们小时候听话,估摸着时间自己烧火煮饭,东东和小明守着灶眼,西西淘米洗菜,分工明确,井井有条,陆建勋狠狠表扬了他们番。

下午,他们写作业,陆建勋就在家里守着他们,和他们说部队的新鲜事,三人听得热血沸腾,嚷着长大了要当兵,陆建勋教育他们,“好好读书,不读书去当兵只会挨欺负。”不是他吹牛,要不是他有点文化,估计被部队的人坑得命都没了,知识就是力量,走到哪儿都是硬道理。

队上的猪杀了,猪场剩下些柴火,陆杨的意思是分给家庭困难的人口,没来得及安排,下午好几拨人去猪场抱着柴火就走,角落里的红薯铲得干干净净,半个小时就把猪场搬得干干净净,甚至挑着桶去舀粪坑的肥倒进自己粪坑,动静越来越大,薛花花本是清扫猪圈的,结果没她落脚的地儿,孙桂仙挑着粪桶,喊薛花花动作快点,刘云芳已经挑了四桶回家了,不动起来,半桶肥都捞不着。

不知谁带的头,孙桂仙看别人这么做她也跟着做,她力气大,扑过去抢着半捆柴火,而粪坑的肥,她连粪坑边都没挨着,不住的喊刘老头回家拿粪勺,等前边人装满得啥时候啊。

大家伙忙进忙出的,薛花花没事可做,索性去自留地,蔬菜被冻得僵硬,她拧了两窝白菜,又去看埋在坑里的红薯,待猪场的声音小些了才背着背篓过去,沿着路上坡,到处臭烘烘的,地上是密密麻麻的脚印,还有撒出来的粪水,猪场里更是乱七八糟的,扫把没了,尽是灰尘草屑,像鬼子洗劫过似的,连烤火的两个箩筐都被踩烂了,泥灰散了遍地,她里里外外找了圈也没找到扫把,最后去附近人家借了把,即使不养猪了,也得把猪场扫干净了空置着。

再回到猪场,人们已经走光了,从里屋开始,薛花花慢慢清扫,没有杂物,扫起来很快,陆建国抓着扫把过来薛花花已经扫得差不多了,他叹气,“我就知道你会来收拾,要我说,陆杨就该把搅事的人揪出来,该批评批评,别给他们留面子,安排得好好的,个个像鬼子进村似的,也不怕丢脸。”

有人在外边喊挑桶拿粪勺他就猜到怎么回事了,他媳妇不让他出来,你不是队长了,说话只会遭人恨,咱管好自己,不做这种丢人的事就行了他们家没有凑热闹的,听到外边动静小了才出的门,大家伙私心多重他是见识过的,既是要拿东西,一块烂红薯都会抢走,想到薛花花的为人,她肯定不会和人抢,完了会收拾屋子,于是又回家拿了扫把,他媳妇要跟着出来,他说不用。

“你不喜欢听闲言碎语的就别掺和了,免得心头不痛快。”他媳妇跟着他几十年,什么性格陆建国清楚,只要他说的事,他媳妇都放心里,有段时间他去猪场帮薛花花干活,私下有人说他和薛花花的闲话,他媳妇没说什么,相信他。

同个屋檐生活了大半辈子,哪些是无中生有挑拨离间他媳妇心知肚明着呢。

他问薛花花,“你知道谁带的头不?不教育教育他们,我看他们将来要翻天。”不听安排的人,不能给他留面子。

薛花花摇头,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起的头,不过事已至此,就这样了,除了猪场这点东西,其他该分的都分了,日后没扯皮的东西了,扫干净地,薛花花拿锁锁门,陆建国说她,“空荡荡的锁啥门,锁值钱多了,你把锁拿回去留着用吧,房子就这么空着,我问问陆杨,要不要把门拆了。”不住人的话老鼠耗子多,几天门就被咬坏了,拆下来放着,将来要用又拿出来。

薛花花想想也是,把锁收起来,回家已是傍晚了,堂屋里还坐着个人,东东和小明围着她,笑得花枝乱颤,薛花花高兴,“彩芝,你啥时候回来的啊。”她在猪场,没看见赵彩芝进村啊,说着,里边走出个陌生女人,薛花花没认出来,赵彩芝听到薛花花的声音跑了出来,帮她接背篓,介绍苏小眉,“是我同学,她家离得远,买不到火车票,我就让她跟我回来了。”

进村后,她是要去猪场找薛花花的,苏小眉说头晕不舒服想睡觉,她想着先带她回家,奈何东东和小明缠着不让她走了。

“妈,四弟说明年猪场不养猪了,地分给个人,种啥自己说了算,是真的吗?”薛花花信里没提过这事,她以为陆建勋乱说的,但东东拉着她去屋前转了转,说那些地是她们的她才有点相信了。

薛花花手有点脏,喊了声小眉,回答赵彩芝说,“是啊,国家实行包产到户,明年就咱家自己种了。”见赵彩芝拿背篓里的白菜,她拉住她,“小眉来了你进屋陪她说说话,我来就行了,老四呢?”来者是客,怎么说苏小眉也是远道而来,薛花花哪好意思晾着她。

“四弟去山里了,说抓野兔子。”赵彩芝转身和苏小眉说,“小眉,你坐着啊,我和我妈煮饭去。”

苏小眉笑了笑,脸上化了妆,嘴唇涂得红灿灿的,薛花花抱着白菜进灶房,水缸装满了水,该是陆建勋灌满的,赵彩芝问薛花花晚上吃啥,坐到灶台边,熟练的抽出火柴生火,回头看苏小眉和东东他们坐在堂屋里,她想了想,小声和薛花花说了实话。

她隐隐觉得苏小眉不想回家是有其原因,她和许多同学约着去买的票,和苏小眉不在同个窗口,去的人都买到票了,偏偏苏小眉说票卖完了,同学们都觉得惊讶,问她是不是没和售票员说清楚,坐票卖完了还有站票,只要能回家,站票也没关系。

苏小眉再三强调自己没说错,隔了两天,苏小眉可怜兮兮的问她能不能到她家过年,班里的同学们都回家过年了,宿舍剩下她会害怕,苏小眉缠得紧,她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应下,离得远,来不及写信告诉薛花花。

“没事的,她是你同学,来了咱好好招待她就是了,德文他们这几天也该回来了,人多房间不够住,让她和红英睡我的床,我在旁边搭个小床。”薛花花不了解苏小姐的为人,但从她送赵彩芝去学校那天的接触来看,有点势力就是了。

赵彩芝嗯了声,问薛花花照顾西西他们累不,西西他们有没有不听话。

“好着呢,西西自小懂事,有他在,东东跳不起来,兄弟两扫地煮饭,比德文他们小时候听话多了。”薛花花往锅里添水,水热后,舀出来装进木盆,把白菜放进去解冻,又把晒的笋子,萝卜干,木耳抓了些出来。

冬天没几样菜,她都提前晒干了收着,要吃的时候热水泡会下锅炒。

因着来客,她做了个红烧肥肠,回锅肉炒笋子,凉拌萝卜干,以及木耳红薯肉片,白菜煮的蛋花汤,顾及东东他们的口味,没放什么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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