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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花花没有回答开玩笑地问陆建国,“你觉得他找个啥样的媳妇合适?”

陆建国叹了口气,“哎,我咋知道啊要说明文这人吧,性格是绝对没问题的,谁家有点事要他帮忙他绝不推三阻四生产队好多人说他像他爸他爸年轻时候就特别爱帮人…找对象的话就不好说了就知青房那群笑里藏刀的知青哪个不把他吃得死死的啊…”

陆建国没有大男子主义思想,相反,他觉得媳妇管家会管得更好但陆明文身边围着的女知青皮笑肉不笑的,令人看着冒冷汗,绝对是会来事的人。

认真想想陆明文和陆红英的性格稍微换换就好了兄妹两人,一个耳根子太软,一个又太刚,完全不像一个妈生的。

两人正说着话猪场外边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嘹亮而粗犷的哭声近两年来太常听见了,连隔壁生产队四岁的娃儿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发生了啥事:肯定又是孙桂仙又打刘大宝了。

说起刘大宝,他也算在丰谷乡公社响当当的了,仁安村生产队这几年在县里地位稳步上升,年年是县里模范,无论是粮食产量,还是生活作风,仁安村生产队都是排在前边的,偏偏,出了刘大宝这么个不中用的。

为啥说他不中用呢,进公社小学后,次次期末考试都是倒数第一,唯一有次倒数第二还是班里有同学没参加考试得来的,成绩差就算了,偏偏公社小学改革,要求成绩不好的学生必须留级,刘大宝年年都在留级的名单里,孙桂仙觉得丢尽老脸,也不和刘大宝讲什么大道理了,说不通就直接动手打。

因此,生产队常常能听到刘大宝的哭声,刘大宝也是绝了,挨打时被孙桂仙追着到处跑,等孙桂仙跑得快断气了他就停下,任孙桂仙打,他不知道孙桂仙下手用了多大的力气,反正孙桂仙的棍子还没落到刘大宝身上,刘大宝已经拿出孟姜女哭长城的气势哭嚎了。

就因为刘大宝不上进,给他脸上抹了多少黑啊,得亏不是他孙子,否则其他生产队队长不得把他往死里踩?

哭声响彻云霄,陆建国听得烦躁,开口骂,“这孙桂仙也是的,我都和她说过多少回了,大宝他压根就不是读书的命,送到学校就是浪费钱,有那个钱浪费在大宝身上不如对大丫她们好点。”

别看仁安村生产队就学率高,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存在的,孙桂仙就算是个例子,孙子不争气也尽量往学校送,可孙女呢,不饿着不冻着就算对她们好的了。

在他来看,大丫可比大宝二宝聪明多了,她要是去学校读书,将来没准能在公社小学混个代课老师啥的,陆红英现在是公社小学的年级主任了,她肯推荐大丫,大丫做个代课老师不是问题。

他和孙桂仙说过,孙桂仙听不进去,觉得那是浪费,在生产队跟着知青免费扫盲就够了,没必要花钱去小学,真要是读书的料,不去学校读书也能有出息,陆红英不就是个例子吗?

孙桂仙跟薛花花混久了,讲起大道理是滔滔不绝的,他说不过,可这三天两头的追着孙子漫山遍野打也不是法子啊,不知道的以为生产队都是些野蛮人呢。

“不行,我得看看去,别又整出些别的幺蛾子。”刘大宝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纪,许多事不知道分寸,去年就有女知青说他偷看她们洗澡,要不是孙桂仙哭闹着不活了要上吊自杀平息这件事,最后不知闹成啥样子。

虽然后来证明刘大宝没有偷看女知青洗澡,到底影响还是不太好。

话刚说完,只听哭声猛地振聋发聩,听得人耳朵疼,陆建国赶紧往外走,边走边骂,还没到竹林,就看陆明文慌慌张张跑来,陆建国心头咯噔了下,“咋了,不会是你犯啥事了吧?”

居安思危,不知是不是思想觉悟提高的原因,每每看到队上容易招事惹事的社员陆建国就怕得很,怕他们惹事给生产队丢脸,他可是县里领导重点称赞夸奖的干部,不能有任何不良作风,外人看着他是越来越风光了,只有他自个儿知道神经绷得有多紧,自己家里他不担心,就担心生产队出事影响县里领导对仁安村的评价,以致于他看陆明文脸色不对就问了出来。

陆明文气喘吁吁的,刚从土里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不,不是,是桂仙婶子,她追大宝的时候闪着腰了,我问我妈拿钥匙回家找找有没有药。”陆红英认识乡里卫生所的医生,得知地里山里很多野草能做草药,不上课就会带着西西和东东去挖,慢慢的,家里囤积了很多药材,感冒发烧啥的都不用花钱买药了。

陆建国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破口大骂,“好端端的咋闪着腰了,工分她还要不要了,眼下正是农忙,请假是要扣工分的,到时候她可别跟我闹。”

陆明文尴尬地挠了挠头,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女同志的声音,“明文同志,你等等我啊,我正好找花婶子问点事,我们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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