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庙门口,正如郭亮所料,老妇人还端坐在那里静候着,两人就和她打了个招呼,重新坐回了原地。她们想休息、缓解一下路途的劳累,也想接着听老妇人述说那古老的传说。 老妇人刚想张嘴,梅兰香就招呼上了:“阿姨,您还是接着说,看来您有文化,说话我们也爱听,都有哪些令人称奇的事儿?” 刚来的时候,郭亮本来喊老妇人叫大嫂,见梅兰香喊阿姨,他也改了口,随声附和,说:“对!阿姨您接着讲,我们很想知道为何上面叫‘双雄山’,下面又叫‘双龙庙’?”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文化,过去读过几年书。好吧!我给你们俩说说。”接着她讲起了“小白龙”的故事,这个故事大约传颂了三百多年。 说“小白龙”的故事前,老妇人先讲起了她的家事。老妇人讲:“俺那个当家的,叫修大桥,呵呵,名字好听呗?就是山下那个马家庄的。当地人姓马的多,姓修的只有他们独门独户。大桥的母亲先后嫁了四个丈夫,也就是俺那当家的有四个爹。可就在大桥六、七岁的时候,他的亲生父亲在一个阴雨天,被炸雷活活劈死在床上。天灾人祸,当妈就带着他和一个弟弟修二桥、妹妹修小桥改嫁到邻村一个董姓人家。” “大桥她妈一手带着三个孩子,真的不容易,改嫁是对的。” “嗯,在姓董的那家呆了没几年,两人过不到一起,又改嫁到城里一个姓谷的人家,这姓谷的在当地是个大户,就逼迫大桥兄妹改口,兄妹仨都姓了谷,大桥在谷家一直长到十八九岁。” “那后来呢?还差一任丈夫。”郭亮当记者的喜欢刨根问底。 老妇人急忙辩解:“你听我说呀,结果他妈和谷家还是过不到一块,两人不断干仗,后来才又改嫁到马家,马家就在大桥出生的那个村。到马家后,大桥兄妹都已经长大懂事,就按照兄妹三个的想法,又改成了现在的姓,都姓修,免得以后叫乱了,从此再没有改姓。” “应该姓修,这是她们兄妹的原姓。”梅兰香插嘴道。 老妇人越说越兴奋,看到两个年轻人听得很认真,就接着讲了下去:“当母亲的再次嫁到马家庄,这男的叫马富帆,过去就和修大桥他亲爹很熟,一个村子里长大的。这马家在村里是个穷户,因为兄弟多,马富帆四十多了还没有娶上媳妇。这不,一娶就带来了仨孩子。”这一别,她们一家也离开村子将近十多年。 “回来就安定了吧?” 郭亮冲梅兰香呶下嘴向老妇人发问,意思听她接着说下去,这个故事恐怕石哥来的时候也不一定听说过,很新鲜也很有特色,以后自己写东西时说不定能用上,梅兰香则握了下郭亮的手,冲着郭亮点了下头。 老妇人说:“可不是吗,就在大桥兄妹跟着母亲东奔西走的那些年,大桥她们一家子的状况都不太好,对当妈的来说,死丈夫改嫁他乡,长期生活得不到安宁,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是冷眼相待,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认为她是个克夫的主,是个可怕的女人,你想,她思想压力有多大?” “农村是有这风俗习惯,过去有个说法叫一妇不嫁二男,更何况她是接二连三地嫁人。”郭亮补充了句。 老妇人语气中带些伤感,说:“唉,就是这样,村里有人认为她不正经,败坏了家风、门风,一个女人嫁了四个男人,这肯定是个另类;对孩子来说,在不同的家庭里生活,心理和精神上都要承受各种委曲,压力大,经常受人歧视、遭人冷眼。” “受到的冷遇肯定不少,家庭这么大的变化,对孩子也是一种心理伤害。”梅兰香插了一句,这一点她有所感悟。 老妇人说:“正是,由于生活困难,当妈的得了一种病,后来就瘫倒在床上,半身不遂;妹妹是长年有病,大桥身体也不太好,一身的皮肤病,但有的是一身的力气,就老二还好一点,可身体有点像他妈,从小又黑又瘦,整天不大说话,寡言少语。” 老妇人对两人说着,感到有些伤感,声音明显感觉有些低沉。 “这样的家庭背景,是不是和他家里的传闻有关呢?”郭亮趁机打断她问道。 “可不是呗,俺那当家的在修庙前,特别能吃苦,四处打工,拼命挣钱,后来落下了一身的毛病。”老妇人接着说,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做了个梦,梦中有个仙人告诉他,他们家之所以七灾八难接连不断,主要是‘小白龙’还在他们家没走。” “啊!” “原来修庙还有说法啊?”梅兰香听到这里,似乎已经听出了点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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