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这里太陡了你怎么又跑上来了?” 她还是那句话:“这里弹琴,静心。” “先生走了吗?” “走了。” “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怎么,小丫头还舍不得他?”她眼睛酸涩,用手背搓了搓眼。 林方思点头:“我弹会了先生教的曲子,还想弹给他听。” 林宛清回头,她抬手摸摸她的脸:“姐姐来当你的听众。” 林方思被她的眼泪吓了一跳:“姐姐怎么哭了?” 宛清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方思,先生他……他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 “他嫌我偷懒,所以不愿再见我。” “姐姐才没有偷懒!我去跟先生说,姐姐每天都有好好练琴,是他误会姐姐了,我这就去找他!” “宛清。”少年悄悄上了楼。 闻声,林方思趁机挣开她的手:“我很快就回来。” 她喊了一声“从文哥哥”然后绕过他扶着墙慢慢走下楼。 简兮看她穿过自己的身体,想抬脚去追她,却被林宛清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七夕,我去花店里买了一束花。”说着,他弯腰将粉玫瑰递到她身前。 “从文哥,我不要,你拿回去吧。”她抱起琵琶转身。 他叫住她:“宛清……宛清,他是有家室的人。” “可他现在是单身。”她知道他妻子两年前就已经去世。 宛清停下脚步,她走回他面前,索性同他讲个明白:“从文哥,我说过,我不喜欢你,我……” 他笑着打断她:“你喜欢琵琶,我可以学。” “从文哥,是因为他我才爱上琵琶,”林宛清勾指弹挑,目光始终落在琴弦上,“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他垂手捏紧花束:“宛清你醒醒,以他的岁数都能当你父亲!林姨是不会同意的。” “总有一天妈妈会想通。也许现在不会同意,但她至少不会逼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他攥碎裹花纸,拽住她手臂:“你就这么讨厌我?” 她只是不想给他希望:“从文哥,我不讨厌你,但也不会喜欢,你知道的,对你,我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总之,你多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她挣开他的手,“她值得你对她好。” 女孩走后,少年咳嗽声加重,他两指捏紧眉心,眼睛却望进四合院目光一直紧盯女孩的背影……松手时眉心很快浮出一层红痧,云遮日光,他嘴角扯着笑,面部隐在黯影中显得扭曲又诡异。 粉玫瑰落了一地,花瓣被风卷起悠悠地飞出栏杆从楼顶上飘下。 这天是1977年的七夕,简从文约顾月如出门。 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见他,直到见到他的面她才恍觉原来她不是在做梦。 她既羞又喜,嘴上问着:“你今天没去找宛清?” 旗袍包裹下的身段玲珑有致,散发着少女独有的青涩韵味,他目光扫过她的脸落在她胸脯上:“喜欢我?” 顾月如红着脸点头,她走近扯住他衣角,身躯贴在他怀里:“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可从文,宛清她只把你哥哥,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 他虚虚地搂住她:“给你个机会?” 她拉他进屋:“叙叙旧……近来我又新学了一段曲儿。”她嘴角勾着笑,眼波潋滟。 他微微抿唇,声音低低的:“那就唱来听听。” 她扭过头,吴侬软语贴在他耳边轻轻唱着,旗袍开襟被他揉开,椒软饱乳适时送到他嘴边…… “梦儿里梦见冤家到……梦儿里双手搂抱着,梦儿里就把乖亲叫……梦儿里成凤友,梦儿里配鸾交……梦儿里相逢也,梦儿里又去了……从文,从文……” 两根手指在她口中乱搅,他牙齿一用力,那软蒲尖尖儿见了红:“在外装的好……真该叫她瞧瞧,私下里你究竟是何种样子……” 她疼得咬唇,垂眸嗔了他一眼,勾着头发伸手去解他腰带:“我这样难道不好?只有在我这儿,从文哥你才是最真的,”她慢慢伏下身去,“我知道你的规矩,只含一含,不乱动。” 男人双目无神扯着她的头发宣泄着欲望。 简兮胃里难受,她听不下去,脑中意念一转,眼前场景忽变。 她看到简从文扶着林宛清进了厢房…… 简兮脸色一变,她突然想通一些事,心中惊骇,猛然冲了进去。 林宛清哭喊着推他,却被他箍住手腕绑在床头上,衣裙被成片撕裂,她发疯似的推拒挣扎着,简从文钳住她双腿不管不顾,缠身嵌入。 他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哑声叫着:“宛清……宛清……” 简兮全身泛起寒意,她用力握紧拳头……如果不是身处梦境,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杀了这畜牲! 鼻息发抖,哭声渐弱,女孩一瞬停止了所有挣扎,她煞白着脸疼晕过去。 为防她轻生,他第二天一早就抱着她去了林家。 他跪在林母面前抽自己耳光:“林姨,我来请罪,昨晚我和宛清都喝多了,我混蛋,我……” 简兮红了眼圈,她看到姥姥走到简从文面前狠狠搧了他两巴掌,她流着泪将女儿抱回怀里:“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她!” “林姨,我爱宛清,可她一心只想跟别人走……”额头磕在地上,他跪在她面前求她,“林姨,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就永远没办法得到她,我把她看得比我自己的命都重,如果宛清嫁给那个男人,我会忍不住,忍不住想去杀了他,他根本配不上宛清!林姨,林姨,我求你可怜可怜我,让宛清嫁给我吧,我会用一生来弥补我犯的错,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林姨,我只爱她一个……” “他不配,难道你就配?他送来了信,人早就走了,他为了宛清可以放手,他不想耽误她,可你呢从文,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从文,你们几个从小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真当我是傻的?你做出这样的事叫我怎么敢把女儿嫁给你?”她一把推开他,“我女儿不会叫人白白欺负!你这辈子都别再来找她!” 他冲上前拦住她,伸手去夺:“你不能走,宛清是我的!她是我的!” “简从文!”声音变了调,她抬手重重地搧去! 他被林嵇凝打醒,双膝跪地狼狈地堵在门前:“林姨,我是一时失了理智,我……” 林嵇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简从文,你用这种肮脏手段得到她,就注定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得到她的心,我宁可小宛这一生永不嫁人,也不会让她委屈自己就这么跟了你!你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 “林姨,我知道我不配再得到小宛的爱,我只求您,给我一个可以挽救的机会……” “你听不懂话吗?我不会让我女儿嫁给一个强·奸她的男人!这个公道,我们林家讨定了!” 简兮冷眼看他,从他身边走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没想到简从文竟会是个风流荡子。嘴上说着只爱一个,私下却还跟顾月如纠缠不清。简从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爱人,他这种人,更不配得到爱。 谁都没想到,林宛清会怀了孕,后来还是她,主动去找简从文说起这件事。而当时,顾月如就在简家,正陪着烂醉如泥的男人。 她勾了勾头发,笑望着敲门的人:“前些日子去你家找你,林姨总说你不在家,问你去了哪里她也不说……你跟从文哥是不是吵架了呀?他找不到你可心急了,这不,整天喝酒,谁劝也不听……宛清,可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昔日的好朋友,那日亲手端着下了药的酒喂给她喝……宛清侧身避开她伸开的手,抬眼看她,目光无神:“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婊·子合该在床上有情,戏子,只能在台上有义。你这戏,要唱到何时?” 顾月如被她看得头皮一紧,她心中发慌:宛清怎么可能会知道?她那天不是已经被灌醉了吗? “宛清……”她刚想开口解释,宛清却关上门转身反锁,她不理会顾月如的叫喊,双手垂下,转了身,径直走向简从文。 他醉眼朦胧:“我听到你的声音了,是你吗宛清?” “是我。” “我是在做梦吗?”他下意识伸手来捉她,“宛清……” 她不躲不避,由他圈着腰抱进怀里。 “从文哥,是我。”她跨坐在他腿上,抬手抽出他的衬衣,手往下摸。 那只小手隔着裤子压在火热上,他先是一愣然后急不可耐地拉开裤链:“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林宛清掏出剪刀对着那处毫不留情地剪了下去。 屋内传出男人痛苦地尖叫…… 简兮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血淋淋的场面……她看见林宛清嘴唇动了动,紧接着听她说:“这是你欠我的!简从文,我怀孕了,这个孩子我会把他生下来,我还你一个孩子。等他平安出生,今后你我各不相见,两不相欠。” 简兮挪开了眼,顺着这条线,她也明白了,所以,简从文一开始就知道简天保不是他的孩子……那么,顾月如偷情,他也早就知道,但他没有揭穿? 眼前白光乍现,她好像听到陈无衣的声音:“再不醒来我就去捉住那小瞎子敲晕她让她陪你一起睡。” 简兮思绪混乱,闻声勾起了唇角,很快又令自己静下心来想,她现在疑惑的是,简从文没有生育能力这件事,顾月如知道吗?顾月如是他身边人,如果她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这却说不过去…… 但如果她知道,她怎么还敢明着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简从文是怎么忍得了? 陈无衣曾跟她说过,简家客栈如今是在顾月如的名下,那简从文也真够大度,明知老婆跟别人偷情却满不在乎,还分外照顾他们母子?依常理……这根本说不通。 除非……除非跟顾月如偷情的这个男人……是能让简从文百般容忍且包容的人…… 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简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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