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头疼欲裂,脑子一片混乱,而后摇摇晃晃扶着桌子坐下,将脸埋在青葱玉指间。
“到底怎么了?”她扪心自问。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道影子挡住了明光,何清漪抬头,就见小翠已经从关姨娘那边回来。
“少奶奶,您何必跟何郎负气呢?”小翠以为两人又争锋相对,看她的眼神满满都是心疼,“他哪次不气您,您要习惯才好。”
何清漪沉默,眼神有些黯然,她觉得自己可能患了绝症,过了几息才道:“你现在安排人去请个大夫吧。”
小翠仔细看着她半响,然后又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不过两刻钟,大夫疾步而来,仔细诊脉后,大夫直接开了健脾安神的药方,临走前叮嘱道:“七情伤,思则气结,结于心而伤于脾,二少奶奶莫让这情志把自己憋出病来。”
虽是委婉说出,何清漪却也听出了大夫的言外之意,那就是你没病,不要想太多。
送走大夫后,小翠叹了叹气,问何清漪:“一会喝了药早些歇息吧,过两日,马上就是候府的满月礼了。”
何清漪看着西次间的书书房,那书案上面一叠叠画稿,随即点了点头。
隆平十月一日,是江阴候府小郎君的满月礼,虽只是初冬,却冷如薄霜轻覆。
今年的天,比往年还要冷。
小翠看着铜镜里的何清漪,乌鬓如云,金钗谍影,外头的明光悄然潜入,洒在她脸上,添了几分灵秀。
何清漪取下金钗,“我如今新寡,这金色太过耀眼,不带了。”
小翠应声,取了月白色的披风递给他,“虽是新寡,可今日是满月礼,也不能太素,奴婢瞧着这衣服上头还带了刺绣,穿着也不会太过。”
何清漪点头,“就这样吧,反正我去不过是充个数。”
此时,丫鬟牵着顾五娘从门外进来,两人整穿后就赶去外院。
府门口已经备好马车,胡筠灵一行人在候,她的身后是顾文茵和四娘顾蕙瑜,何清漪未见顾承川身影,想必已经先行。
胡筠灵看着她姗姗来迟,微微皱眉,“你如今既是回了府,也得有个主子的样子,下次切莫让众人等你。”
淡淡的语调,不怒自威。
“是,侄媳知错。”何清漪应声,看着丫鬟服侍她进了马车后,也抬脚上了一边的马车。
江阴候府位于里德坊,与善贤坊相距不远,行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到,候府门口,宝马雕车停满,珠围翠绕,金钗耀耀。
一群女人站在府门前,看到何清漪站在胡筠灵边上,神色都有些惊讶,寥寥几句客道话后,便结伴进了候府。
候府富丽奢华,雕梁绣柱,何清漪紧紧跟在胡筠灵身后,绕过影壁,穿过穿堂,过了些时辰,才到了正房的大厅堂。
眼下还未到用膳时辰,几衣着华贵的妇人,转身去了一边的花厅看着才刚满月的小郎君。
花厅里,顾文茵看着胡筠灵在众人簇拥里走不开身,便悄然走到何清漪跟前,“二嫂,一会他们看戏,咱们去这府里的园子走走?”
何清漪眼眸微转,就问:“是上次你们办花会的园子吗?”
顾文茵点了点头,眨了眼,“是啊,那花园花团锦簇,咱们府上可没法比,你想不想看?”
厅堂前是个空旷的院子,院内放置了些桌椅,东边有个塔好的擂台,想必在打算在用膳时候安排了戏剧,何清漪对戏剧没什么兴趣,所以便应下。
顾文茵神秘一笑,“我跟大姐说好了,若是看中的花,便移到咱们府上去。”
原来她打算的是这个,眼下已入冬,万物休眠,鲜少还有其他花致,若是有,那也是异常珍贵,寻常人家一般不常有。
候了些时间,宴席便开始,江阴候府的老夫人出来致酒,这足以彰显她对这个孩子的看中,又或者说,她很看中顾府。
致酒后,擂台才开始表演。
咿咿呀呀听得很怪异,何清漪皱眉,随便扒了几口饭后,便带着丫鬟跟着顾五娘去了园子。
园子很大,亭台楼阁,绿茵眏掩,当中池水假山,流水潺潺,通幽曲径的两边,几乎全是花圃,姹紫嫣红,各争香艳。
何清漪也震惊了稍许,难怪顾文茵惦记,她对花其实也没什么兴趣,便一拢长袄在园子里的石椅上落座。
顾文茵见那主仆二人有些意兴阑珊的模样,便带着二人便带着自己的丫鬟去转悠。
前头的人在用膳,所以园子有些寂静,只得西面的方向,有两个丫鬟带着一个小郎君在游戏。
石椅微凉,坐久了就觉得有些冷,何清漪起身,跺了几下脚。
倏然,有个蹴鞠滚落在何清漪脚下,她蹲身将蹴鞠捡起,看到西面有个丫鬟疾步而至。
“夫人好。”丫鬟见礼。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