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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漪端起案桌上的高有一寸有余的方形砚台想到有些变色的手套钝器、室内取材。

“是砚台。”她猛然起身。

凶手随手拿起了砚台击打死者头部砚台内当时应该还有些墨而后墨渗进创口造成死者头骨骨折线变色,因为泥土泥进了创腔,故而上午的时候她看不出创腔内有异。

“您怎么了?”小翠惊道。

“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何清漪看了一眼砚台。

小翠轻轻给她披着衣裳,“天越来越冷了,奴婢想着,这几日怕是要下雪了。”

“让人看好五娘若是她害怕让奶娘跟着一起睡吧。”何清漪吩咐道。

翌日,阴风阵阵,细雨蒙蒙,那寒意灼人,似食骨的残虫穿透整身。

因着昨日寻找糖糖一事胡筠灵一早就叫了丫鬟来知会何清漪要过正院一趟。

何清漪到正房时,意外的发现何祺睿竟然有在。

“尚书大人。”何祺睿似乎是没睡醒双眼不停的作眨,“我这几日都在天香楼真没见着他他没跟我着我一起瞎混。”

何清漪看了一眼坐在高堂下首左边的来人是一对夫妇。

那二人华服覆身气质不凡,在听何祺睿一番话后,那眸底的焦虑甚是显眼。

何清漪大概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便上前见礼,胡筠灵便指着下首的位置让她入座。

“那他能去哪了呢?”妇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会不会是跟朋友出去散心了?”胡筠灵试图安慰她,“玩够了他自然就回府了。”

何清漪挑眉,卓嘉楠到现在还没有回府?是真失踪了?

何祺睿长长的叹口气,“夫人何必着急呢,他不是说要要削发为僧吗?让你们家的家丁去盛京寺院找找。”

卓嘉楠要削发为僧?何清漪差点憋不住,卓嘉楠那种性子的人,怎么可能过得了僧侣的生活。

“实在不行,你们发丧吧,就说家里死人了,他若这样都不回来,你们趁早把他名字从家谱划掉吧。”何祺睿有些不耐烦,天气阴冷,是个安眠的好天气,却冷不防的却小厮拉到这里。

顾承川长咳一串,猝不防及何祺睿会口出不逊。

“哥,你胡说什么。”何清漪看着几人有些玄青的面色便斥道。

卓江北紧紧抿嘴,神色惊愕的看着何祺睿。

“你先下去吧。”顾承川见气氛凝滞,便对何祺睿道,生怕他又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

何祺睿耸耸肩,无谓道:“卓尚书,这么多天你们都找不到他,说明他是刻意要避开你们,既然如此,我的话你不防试一试。”

言罢,一甩广袖,华丽的转身离开。

那妇人眼眶微红,紧紧捏着指尖,不知是被何祺睿的话给气到还是因为担心。

沉吟片刻,那二人起身跟顾承川道别,顾承川想了想,便起身跟二人一起出了厅堂。

待那几人走后,丫鬟重新添了茶。

“你昨晚去了竹然院?”胡筠灵抬眸扫了何清漪一眼,霜色底的长袄下襟,上头用黛紫线丝绣着连枝芍药,看上去多了几分暗沉。

何清漪点头,缓道:“糖糖不见了,我同五娘去了竹然院附近找了找,但还未进去院子里。”

胡筠灵看着她素白一身,微微皱眉,“竹然院俨然已封,你进门一年,有些事不知情,我自然理解,此次就做罢,下次不要再犯。”

“是。”何清漪起身欠身道。

“早上胡妈妈叫人寻了一番,这猫怕是找不回来了。”胡筠灵抬眼看着门外,有个丫鬟抱了只黑猫进来,“这猫是候府送来的,想必五娘会喜欢的。”

说罢,她示意着丫鬟将猫递给何清漪。

何清漪伸手接过,看了一眼怀里的猫,通体黝黑,那双眼黝黑透亮,看上去格外的精神。

兴许如顾三娘说的那样,糖糖在找自己最后的归宿。

但这只猫,五娘不一定接受。

何清漪抱着猫,回了芜菁院,她把猫送去给顾五娘,如她想的那样,五娘不要,她只好又把猫抱回了自己的房里。

雨势越发的猛烈,不过才一个上午,院里便积起了水,何清漪只好放弃再去府衙的打算。

想到案子,她持笔写信,让丫鬟送去了府衙,得了空闲,又把上次画到一半的刀具图稿全部画好。

初冬的雨,似锋芒利刃在见缝插针,一连几日不曾停歇。

隆平十月四日,阴霾散去,广袤湛蓝。

何清漪拿着画稿,带着小翠出了门。

她不太喜欢用府里的马车,一来不仅要跟胡筠灵禀报,二来有时候需要等很久,而且顾府与市街距离不远,步行反而更方便。

暖光挥洒而下,人群似镀上了一层金光,金光璀璨。

街道人潮如水,随处可见衣鲜亮丽的少女,大康民风相对开放,没了帷幕的遮挡,少女们的姿容一览无遗。

两人转了几圈,才找到一处铁匠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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