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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楼三楼的雅间里酒过三巡明远伯看着已喝得昏昏然的夏侍郎对甘尚书道:“如今喝酒的都少了两人。”

甘尚书叹道:“国公爷和徐相都是受了子女连累啊!”

明远伯一双褐色的眼睛微闭摇头道:“魏兄或许是因着膝下的三娘子胡乱徐老弟却不一定那徐家二郎你我也见过几回什么样的秉性,老兄你心里还能没数?”

这话一说,甘尚书也有些疑惑了起来徐家二郎长的宽头大耳,十分周正,又爱书画徐参知特地托了关系将他调到了翰林院的书画局做个闲差。

这般没野心也没甚能力的小郎君,在甘尚书的印象里脾气大多都是和缓的想到这里甘尚书问道:“那以伯爷的意思这徐家还有你我二人不知道的事?”

明远伯放下了酒樽“那虞氏虽说是徐老弟为了借虞家在士林的名声取回来的可是为何没有给三郎、四郎,单单给了二郎,我倒听徐老弟说过一回说虞氏是二郎自己愿意娶的既是愿意,当初也是琴瑟和鸣的,此番下此重手,里头定然是有你我不知道的隐情。”

甘尚书笑道:“那虞家不过是书香门第,和汴京城离着万千里地,伯爷这话怕是还得斟酌斟酌。”

明远伯眼眸微眯,淡道:“老弟你近年才调来京城,不知道虞家在汴京城可不仅仅一个姻亲!”

“哦?这我还真不知道,还请伯爷指教一二。”

明远伯微微笑了一下,用食指醮着酒,在桌上写了一个“顾”字,在甘尚书骇然的瞬间,笑道:“顾家昔日的世子夫人虞氏,便是出自这青州虞家,认真说起来,正是这徐虞氏的小姑姑。”

甘尚书顿觉口内一阵燥热,忙灌了两口凉茶,咂舌道:“这,这,徐相爷也敢让儿子娶?”

明远伯笑道:“还不是为了笼络士子,张子瞻可是科举出身,徐老弟这么多年为了和张子瞻一较高下,下得可不止这一步险棋。”

说着,沈仁朴瞥了一眼对过似乎还没醒的夏侍郎,和甘甫互换了一个眼色,笑道:“甘老弟,不如我们去麦秸巷子里头,听听曲儿?”

甘甫立即朗笑了两声,“伯爷好雅兴!”说着两人踉踉跄跄地出了雅间,让夏家的小厮将夏侍郎送回去。

一刻钟后,夏府正院里头烛影摇晃,夏夫人接过夫君换下的外衫,微微皱了眉,却听满身酒气的夫君道:“夫人,你可莫嫌弃,不是这一身酒味儿,今个我还得陪着他们去勾栏巷子里呢!”

夏夫人眉目间立即柔和了下来,将外衫在红木雕花衣架前挂好,仔细地理了上头的灰尘和柳絮毛,外头的女使已经端了漱洗的盆子、热水进来。

夏夫人给夫君端了碗醒酒汤,看着他喝了半碗,才道:“今个我去甘夫人府上,听说魏家三娘子陪着国公爷在家守孝,沈枢相那边倒传出了议亲的消息。”

夏侍郎原只当闲话听着,听到后半句,笑着看向了夫人,“议亲?这回又是谁家?”沈枢相议亲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哪一回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两年汴京城百姓光看沈枢相的热闹都看不过来。

夏夫人抿嘴笑道:“那日沈枢相下湖救的小娘子,耶嘉郡主新收下的义女,姓顾,单名一个絮字,益州人氏,是一个孤女。”

“孤女?”夏侍郎放下了空碗,沈溪石虽出身明远伯府,但是一直受明远伯府嫡支的打压,官家先前便是为了给他找一门权贵的姻亲,才这般关注沈溪石的婚事,原也是官家爱护臣子的心,虽然也不排除官家对沈溪石这把刀寄予的厚望,但是沈溪石的亲事一直有些艰阻。

后面不知为何太后又插了手。

夏夫人见夫君听了进去,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有用,想到今个在甘府里受的闲气,也觉得都是值得的了,又笑道:“前些日子,承禧殿召见了顾小娘子,说是当日魏三娘子也进了宫。”

夏侍郎单手叩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这样说来,顾小娘子与沈溪石的婚事一早便在议程中了。”再联想到魏国公闭府丁忧,显然魏国公当日受弹劾下朝后,也是揣摩了圣意。

他的上峰甘尚书原是和魏国公、明远伯、徐参知一系走得近些,徐参知因府中郎君虐打虞先道孙女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魏国公也因女儿过于骄纵而惹了这无妄之灾,短短几日,这一派眼睁睁就凋零了下来,明远伯府背后虽有沈太后在,但是毕竟孤木难撑。

张丞相那里,有景阳侯、沈枢相,另外还有一直不站队,但是有明显倾向的楚王、殿前都指挥使兼驸马杜熙文,若是此番沈溪石与杜氏义女联姻,便是也将林家拉在范围内了。

他倒是要早些为自己做打算。

夏侍郎理好了思绪,便起身去洗漱,等晚上灭了灯,两人温存一番后,夏夫人趴在夫君的胸膛上,轻声道:“妾身想着,那顾家小娘子毕竟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与沈枢相不过也只是那日湖下接触了一次罢了,就能飞上枝头。”说到这里,夏夫人顿了一下,见夫君没有打断的意思,才又小声道:“杨国公府上的小世子与,珊儿……”

夏夫人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到底怕惹恼了夫君。

夏侍郎淡道:“杨叔岱毕竟是好心救了珊儿,我们万不可以就此在姻缘上要挟了人家,不然,珊儿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无地自容。”

夏夫人微微红了脸,“是妾身想左了,妾身也只是想着珊儿已经及笄了,也该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了……”

夏侍郎摇手打断夫人的话头道:“此事你切莫在珊儿跟头提及。”

夏夫人讪讪地道:“妾身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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