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罗宾就接到了来自萨曼莎的电话：“你昨晚倒是会享受，但是怎么没有继续下去？” 罗宾微微皱了皱眉，虽然知道萨曼莎肯定会在暗中看着他们，但为什么这么明目张胆？她嘴角勾起了惯性的微笑，话语中带着掩盖得很好的试探：“正是因为会享受，所以才想要慢慢享用。” 萨曼莎在电话的那头轻笑一声：“那你可要快些了，他并没有留下来加入猫头鹰法庭。” 这两个似乎完全不相关的事情被轻描淡写地连到一起，罗宾的心向下沉了沉：“你不是已经掌控了哥谭大多数人了吗？” 萨曼莎挑起的眉角潜藏着危险：“你不会是对布鲁斯·韦恩一见钟情了吧？” 罗宾还没准备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萨曼莎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试探：“你不会跟韦恩的那些小女友似的，一旦喜欢上他，就什么都忘了吧？” “当然没有。”罗宾的回答斩钉截铁，只是……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不想失去布鲁斯·韦恩这个盟友，尤其是当这个盟友目前来说比萨曼莎还要容易预测。再说……她本来就不赞成萨曼莎在短短的时间内做两次大清扫。 萨曼莎的动作越大，她就越容易被其他人发现。而一旦萨曼莎被发现有什么问题，那么就非常容易牵扯出自己。这也是为什么她其实并不想出现在阿格斯俱乐部的原因，她看到了萨曼莎大意的结果，不想把自己也跟着赔进去而已。 另外一方面，罗宾也不认为一下子清除这么多富人能给哥谭带来什么特别大的改变，不过是谁吃掉了谁的问题而已。一次是震慑，两次就是疯狂了。而罗宾最不愿意看到疯子的养成，毕竟那代表着将来的麻烦。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单纯地不想看着布鲁斯·韦恩死去的冲动。 也许是因为蝙蝠侠，也许是因为昨夜的拥吻，也许……只是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不能完全算是同类的同类。 “萨曼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沉默了片刻后，罗宾决定最后试着让萨曼莎清醒一下。前几个月的萨曼莎还是一个谋而定后的聪明人，不知道为什么，在拥有了利爪以后，她就变得越发大意，像是被什么脏东西腐蚀了内心似的，冲动，鲁莽，嗜血。 是权利吗？ 还是……利爪？ “你在犹豫什么，罗宾？哥谭即将属于我们，为什么你竟然在退缩？”萨曼莎的声线变得有些尖锐：“你变软弱了？” 罗宾抿了抿唇，不大愿意继续跟萨曼莎争论下去：“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随你吧。不过布鲁斯·韦恩还有其他用，你就算要清理他，也最好等个一两年。” “呵，罗宾，还说对韦恩没有心吗？”萨曼莎逐渐恢复过来，没有再出现那一瞬间的疯狂声音，沉静下来后，她终于冷冷地对罗宾下了一个最后通牒：“如果他是其他任何人，我都会为了你放过他。可惜他是一个韦恩，更是哥谭的小王子。只要他在一天，凡娜维尔就无法取代他的地位。他必须死。而你要么是站在我这边的，要么是站在我对面。你想要选哪一边？” 罗宾的眉头皱得更厉害，萨曼莎的耐性越来越少，少得有些触目惊心。 “不要逼我，萨曼莎。”罗宾的声音终于也暗了下来，就在昨天夜里之前她还没有底气跟萨曼莎对着干，然而今天，她反而觉得要尽快甩开萨曼莎这个累赘才好。蝙蝠侠都已经去过阿格斯俱乐部，见过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了，也肯定知道领头的是萨曼莎·凡娜维尔了。这时候再不低调一点，把上一次清理的尾巴扫干净，让蝙蝠侠找都找不到证据来定罪，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大的，让蝙蝠侠抓个正着吗？ “到底是谁在逼谁，罗宾？明明我们才是合作伙伴，难不成韦恩还能跟那个毒藤女一样，用吻操控对方？”萨曼莎流露出来的不耐，令罗宾越发觉得奇怪。 是什么让萨曼莎忘了猫头鹰法庭的利爪还需要她的帮助？ 还是说……萨曼莎已经有了另外制造利爪的办法？ 她掌控利爪的能力来自于魔法，萨曼莎就算再怎么有高科技，按照现在的科技水平，也不可能做出利爪。那么她必然需要另外一个魔法界的人。而魔法界的人在普通人的社会中，特别是哥谭，只能是可遇不可求。不过……罗宾也无法确定就是了。距离上一次跟魔法界的人接触，已经是祖先留下了转变利爪的能力了，其他她认为是魔法界的人的故事，都只是传说而已。最接近魔法界的，恐怕就是正义联盟里那个喊着“沙赞”的傻大个了吧？哦……对……还有那个人…… 那么，隐藏得这么深的世界，应该不好找吧？ 但如果萨曼莎真的找到了的话…… 罗宾沉吟片刻，斟酌着刺激着萨曼莎的神经：“够了萨曼莎·凡娜维尔！我不是任何人的傀儡，也不是你的。不要忘了，我们的关系是合作，而不是为你工作。” 萨曼莎的反应果然又变得激动了一些：“呵，你也别忘了，是谁把你推上去的。” 虽然萨曼莎的回答并没有往魔法的方向上走，可是她也给了罗宾继续掌控话题的机会：“当然，我们的交易，我自然记得。我给你提供利爪，你要给我改变哥谭的权利，不是吗？” “呵，那你现在算什么？不想改变了吗？布鲁斯·韦恩就是改变的障碍，他不愿意加入改变。”萨曼莎不断地贬低着布鲁斯·韦恩，丝毫看不出其实在几个月前她还觉得布鲁斯能够加入猫头鹰法庭。罗宾仍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这个时候再继续问下去恐怕就会引起萨曼莎的注意了。 不过……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 萨曼莎对于她的态度，已经逐渐变成了“可取代品”，所以必然是有其他方式制造利爪了。然而现在还留着她，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一、把她利用得更彻底一些；二、那个可取代她的“人”或者“物”还没有彻底准备好。 如果想要跟萨曼莎彻底翻脸的话，现在恐怕是个很好的时机。她如果再继续和萨曼莎合作的话，也已经捞不到什么好处了，而且还有会暴露在蝙蝠侠面前的危险，再加上她现在市长这个位置坐的还算稳当，毕竟萨曼莎刚来就清理了那么多人走，现在大家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多少，别说再来一次选举了。 再说利爪，她本来就觉得给萨曼莎利爪太损坏自己身体机能了。就算造出来的利爪能够被她命令，也不可能会伤害到她，但现阶段要利爪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她得先把自己“无辜”的本质放出去，然后才能让所有人都对她失去戒心。 嘿，跟蝙蝠侠还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只有在人们相信了她的“清白”以后，她做起事来，才更有余地，让别人想不到是她在做幕后推手。 反过来说，如果跟萨曼莎彻底翻脸的话，无论萨曼莎之后做了再过激的事情，也牵连不到她头上了，毕竟她已经在“蝙蝠侠”那里备过案，说过自己跟萨曼莎之间的“合作关系”了。再加上彻底跟萨曼莎闹掰了以后，或许还能够得到布鲁斯·韦恩的赞助，那就更是喜上加喜。 韦恩家在哥谭的存在，基本等同于布什家在美国共和党的地位，或许影响还要更深，毕竟韦恩家少有丑闻。 最后，也是她最大的希望，那就是不要被凡娜维尔家束缚住。既然已经借着她们上来了，那么就不要被标记上凡娜维尔家的标志。只有这样，人们才会相信她的真诚。也幸好大家还沉浸在萨曼莎的清理中，估计是没有时间想到趁着她跟凡娜维尔家闹翻把她拉下来。 所以说……她或许还真的该感谢萨曼莎最近这几次的大动作。 如今，也正好有了翻脸的理由…… “萨曼莎，我说了，布鲁斯·韦恩还有用，你也不要逼我做一些损害我们两方利益的事情。”罗宾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挑衅，多多少少还是在引着萨曼莎发怒。 果然，萨曼莎被罗宾进一步激怒了：“你这是决定了吗，罗宾？你就这么信任你的价值？” 罗宾的眼前一亮，萨曼莎这简直侧面证实了她的猜测，让罗宾对接下来的话更有信心了：“当然萨曼莎，他们毕竟是我的孩子们啊，所以，不要妄想用他们来对付布鲁斯·韦恩了，萨曼莎。这是我对你的最后忠告。” “好，好，我不动布鲁斯·韦恩，你也别想从我这儿得到其他任何帮助了。”萨曼莎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罗宾却是等了等，才将电话优雅地放下。 她双手合拢在一起，静静的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如果已经确定了萨曼莎即将彻底取代她的话，那么……该怎样彻底在所有人面前甩开凡娜维尔这个枷锁？ 不……严格来说，她其实只需要在几个人的面前甩开凡娜维尔。 但是那样做值得吗？ 短期也许看不出来效果，但长期来说，肯定是有帮助的。 那么……就这么做吧。趁着她现在的背景还很清白，趁着她现在手上还没有那么多人，趁着她的权威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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