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九月底了魏年一早上就同陈萱说了晚上做三舅爷一个人的饭就成他带着陈萱出去吃饭。
陈萱瞧着魏年身上的深色长袍问,“是有应酬么?”
魏年对镜照了一回,“去了就知道了。”
陈萱把呢大衣递给魏年,魏年穿好,系上扣子又接过围巾走前才同陈萱说“对了,晚上穿那身新做的旗袍。我的西装也要熨一熨。”
“成。”陈萱把魏年送出门,回头看了一回北屋里炕上种的草莓和广安门那里种洞子货的人家还不一样,陈萱是把几间屋子都砌墙隔开了,几间屋里的温度也不一样。待陈萱拾掇了一回草莓,做好记录送魏年的车夫也就回来了。陈萱再坐车到帽子店去照管生意,待傍晚,魏年叫了小汽车接陈萱一道回家,俩人先去了一趟祟文门那里的法国面包房魏年进去片刻拎了个极精致的蛋糕出来。洋人的东西包装都弄的极精致陈萱忍不住瞟一眼这蛋糕盒子非但印刷精美,外头还绑着缎带,打着蝴蝶结。陈萱问,“怎么想起买蛋糕了?”
这家法国面包房贵的很,平常魏年也不常买的。魏年笑,“回家再告诉你。”
可回了家,魏年也没跟陈萱说蛋糕的事,而是催着陈萱换衣裳,魏年自己也换了西装大衣。陈萱穿的是魏年前些天拿回的衣料子做的新旗袍,说是法兰西国进口的丝绒料子,华贵的陈萱一个人都不敢下剪刀,怕把这衣料子裁坏了,还是叫了魏银来,俩人商量着,陈萱才把料子裁了。今天是头一回穿,贵气的了不得。
丝绒这样的料子,其实不如丝绸好穿,因为丝绒容易走极端,高贵的是真高贵,可一不留神就容易土鳖。好在,大概是真的腹有诗书气自华,陈萱腹中的诗书不算多,但,她现在有了一种不同以前的坚定气质,这件旗袍又是极贴身的,陈萱这从早到晚,没有闲的时候,再加上帽子店生意不见起色,陈萱跟着费心不少,所以,如今虽吃得好了,倒比去年又瘦了些。
陈萱真是那种骨肉匀亭的瘦法,这种丝绒旗袍穿在身上,显得腰细腿长屁股翘,胸脯也鼓鼓的。陈萱对着镜子脸就红了,直说,“这咋能穿得出去啊!”
“披披肩,披披肩。”魏年也没发觉,这笨妞儿身材咋这么好了!不禁往几个凸显身材的部位多瞅几眼,被陈萱严肃的瞪过后,魏年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后,把披肩递给陈萱,又再三夸赞陈萱,“以前出门,也有摩登女郎穿这种极合身旗袍的,是不是?不趁着现在正青春貌美穿一穿,难不成,以后人老珠黄再穿,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穿着吧,特别好看。”
陈萱披上披肩,沉着脸说魏年,“一看就是个好色的,青春貌美、人老珠黄?哼!”哼了魏年一声,陈萱这才踩着哒哒哒的小皮鞋,跟魏年出门。
魏年低声笑,“你看,我说两句实话,你就要恼。我也有鸡皮鹤发的时候,谁都有年轻,谁都有老。我就是想说,你这样穿好看。”
陈萱小声说,“出门可不要说这种话,怪不正经的。”
魏年一笑,将手臂对陈萱示意,陈萱训练有素的挽了上去,二人光鲜亮丽的出门,小汽车仍是在外等着,陈萱就知道,魏年定是包了好几个小时。这样的包车,价钱可是不斐,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呢?
结果,到六国饭店后,两人坐下,魏年直接令服务生上菜,同陈萱道,“这里有一道红酒焗乳鸽,味道特别好,一会儿你尝尝。”
陈萱低声问,“不用等客人吗?”
魏年那双斜飞的眼尾中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看向陈萱,“你就是我要请的客人。”
陈萱难掩诧异,“那干嘛来这么好的地方啊。”
魏年只是笑笑,“想请你来,就来了。”
陈萱生性节俭,在陈萱看来,能吃顿便宜坊、东来顺,就是过年了。至于六国饭店,忒高档,绝对不符合陈萱的消费理念。不过,她也知魏年的情。魏年知道这里有好吃的,特意请她来吃,这是魏年的好意。她也吃的挺开心,虽然西餐吃得少,可六国饭店做的味道都挺不错。尤其魏年介绍的那道红酒焗乳鸽,更是鲜嫩细腻的了不得。
陈萱吃的开心,捏着餐巾一角沾去唇角油渍时,还放了句狂话,“阿年哥,等我以后赚了钱,我也请阿年哥你过来这里吃饭。”
“好,我就等着了。”
两人吃过饭,魏年又带陈萱去了电影院。陈萱可算是开了大眼界,开始还挺吓人,因为,电影放映时除了电影屏幕,灯全都关掉了,漆黑一片。陈萱顿时心跳加速,如若擂鼓,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陈萱双手紧紧的抓住魏年的手臂。魏年这才知道,陈萱有些害怕,想她是头一回看电影,魏年拍拍她的手,凑到陈萱耳际,轻声说,“别怕,我在呢,咱们手拉着手。”魏年挨的太近,鼻息间温热的气息萦萦耳际,陈萱心跳的更快,若不是观众席光线不佳,魏年就能看到,陈萱脸上赤红一片,手足更是无措。好在,电影屏幕突然亮起,紧跟着就是电影片头的放映,陈萱很快被剧情吸引,待到电影结束,陈萱一手拿着入电影院时人家送的明星画报,眉飞色舞的同魏年说电影剧情的事,“可真好看,阿年哥,这就是电影啊?”
“不是电影是什么?”
陈萱再三赞叹,“太好看了,刚刚我看到大宝受苦的时候,我险些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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