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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也觉着,我做为母亲做为祖母还不算失职。不过,阿萱,你比我更好,比你妈妈也要好。”闻老夫人早就不显摆江南名门的事了,她是真心佩服陈萱的人品,闻老夫人道,“如我,是尽了长辈的职责。如你妈妈,她更注重自己的事业。你更不容易,你的学习研究都很出色,可养育儿女方面,也能付出很多心血。这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事。”

陈萱笑,“养育儿女也不是我一人付出,阿年哥、我们家老太太都帮了不少忙,孩子们也懂事。要是换我一人,哪里忙的过来呢。”

大家闲叙一二,就到了魏宏早上学诗的时间,小魏宏跑回房间把自己的诗词书籍拿出来,就在小花园儿里大声的郎读背诵起来。陈萱坐在一畔听着,魏宏是兄弟姐妹中最有计划最有条理的孩子,陈萱教导孩子向来是小时候手把手的教,所以,孩子们小时候不论诗词还是数数、简单的计算,陈萱都是亲自教的。孩子们入学后,学会查字典的时候,陈萱就让他们自己选诗词,自己背了。有不认识的字,可以问父母长辈,也可以自己拿字典来查。

魏心魏宇都是懒鬼,能问父母的从来不自己查。魏宏就不一样,这孩子会提前一天做预习,不认识的字提前查好,第二天早上背诵。陈萱特别欣赏魏宏这一点。

人家魏宏还不只背了首诗,之后,还读了一段拉丁语。她读的学校会教一些拉丁语,魏宏是在美国出生,她的英文自然没什么问题。拉丁语因不是常用语,所以,暑假期间魏宏也会坚持学习,以免忘记。

闻先生闻夫人起床时,魏宏早上的功课都结束了。换了魏心魏宇在花园里背诗,尤其魏宇这不老实的小子,竟然背一首以前背过的,想糊弄过关,结果被妈妈发现了,挨顿批评不说,还要背两首新诗赎罪。魏云受此影响,也翻出书来看了会儿。魏老太太的乐趣则在于坐在一畔听孙子孙女念书的声音,总觉特别带劲儿。

闻先生闻夫人知道孩子们在学习,便没去打扰,待孩子们背好诗,这才一家子在小花园儿说话。彼此十年未见,孩子们都长大了,长辈们也多多少少都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闻夫人身材保持依旧完美,除了眼尾多了几丝细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肩背笔直,一身浅藕合色的旗袍,端贵优雅至极。

说真的,陈萱与闻夫人的相貌并不肖似,尤其,如今两人的气质更加完全不同。相较于闻夫人一丝不苟的精致,陈萱则更多是西裤白衬衣式的简洁随适,这些年,陈萱身上的书卷气愈发明显,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由内而外的舒展与自信。腹有诗书气自华,苏东坡这句诗文在陈萱身上得到了最大的展现。

一个人的生活是好还是不好,是真的可以看出来的。

闻先生都说,“阿萱的气质越发好了。”

陈萱带着孩子们同长辈打招呼,“妈妈和闻叔叔还是老样子。”除了魏心,三个孩子都是第一次见姥姥、姥爷,魏宇四宝儿倒没啥,这两个孩子跟他们父亲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闻夫人知道,魏家男人基本上都是这种高鼻深目白皮肤的好相貌,倒是魏宏,真真奇特,竟然长得像姥姥。魏宏见姥姥时也颇觉惊奇,闻夫人亦道,“以前阿韶他们写信回来,说阿宏长得像我,我还不大信。这孩子真是像我。”

魏心还在一畔做注释,“姥姥,我爸可敬畏您了,就因魏宏长得像您,我们姐弟三个,都是有小名儿的,我小名儿小丫头,魏宇的小名儿叫小萝卜,还有四宝儿,这也是小名儿。就阿宏,一出生,我爸一看她跟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没给她取小名儿,直接取的大名。”

魏年是坚决不能承认的,他道,“是你给你妹妹取的小名儿忒惨,硬要叫她小白菜,我可听不得这个,就给阿宏取了大名。我们阿宏哪里像小白菜啊,这以后起码是金牡丹。”

“我那会儿又不知道小白菜是一桩冤案的名字。”魏心笑说,“我是觉着夏天种的小白菜很好吃,拿开水焯一下,拌上花椒油,咬起来脆脆的。”

魏心是个自来熟,她与闻氏夫妇也有十来年未见,难得她这乍然一见还跟昨日刚刚分离一般,亲热的不得了。闻夫人看过孩子们,还抱了抱四宝儿,赞美说,“是个沉甸甸的小家伙。”

魏年道,“几个孩子小时候都没这么乖,四宝儿脾气好,只要吃饱成天笑呵呵的。”就是昨夜跟爸爸睡时习惯性的摸咪咪,险把爸爸的咪咪摸肿。

魏云也见过闻先生闻夫人,闻夫人道,“阿云长的像阿银。”

魏银笑道,“阿云性子也像我。”

闻氏夫妇又见过魏银的两个孩子,闻夫人这样周全的人,自是每个孩子都准备了见面礼的。别看闻夫人和魏宏相貌很像,其实让闻先生说,两人在性情上也有些相似,很奇特的是,闻夫人也没有表现出特别偏爱魏宏。魏宏也没有表示对于相貌和自己很像的长辈的依恋,两人就是很寻常的外祖孙第一次见面。倒是闻先生,很喜欢魏宏,尤其喜欢跟魏宏说话,认为魏宏是个有思想的孩子。

就是魏年,十来年不见丈母娘,如今与丈母娘一个饭桌上吃饭,依旧觉着,压力山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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