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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爸爸在许供春高考那年,因为花高价买了赝品,气得心脏病发。  许供春第一反应就是找唐铳,但那天正是唐铳归队的第三天。  唐铳不在。    之后,许供春才想起来沈砚的二叔是市医院心血管内科的主任,当时沈砚正在家附近,比救护车快,由沈砚送许爸爸去医院,并楼上楼下忙活着挂号缴费找他二叔,所以说沈砚当真是许爸爸的救命恩人。  当时许妈妈在外地,事发的时候只有许供春一人,许供春吓得脸色惨白,满脸冷汗和泪水,等在手术室外,被沈砚紧紧搂在怀里,浑身仍止不住的发抖。    那是许供春第一次意识到沈砚的怀抱如成年男人一样宽厚,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沈砚对她不一样的感情。  温柔的吻落在她额间,他嗓音轻软,充满了心疼,“供春不哭。”    在唐铳缺席的那六年,沈砚始终未缺席。  可是对一个人的感情,不是这样评定的。    唐玥和乔子执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回忆里的小趣事儿,许供春拿出手机,漫不经心地发送了条微信。    下一秒,唐铳桌边的手机震动。  许供春:【你在哪儿?】    不是问他现在在哪儿,是问她父亲心脏病发的时候,他在哪儿。    唐铳阖上眼睑,觉得太阳穴直跳,连嗓子都发紧。  抬手解开两颗衬衫扣子,仍旧觉得胸里有一团难受的憋闷,喘不上气儿。  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都没呼吸这么浑浊过。    许供春发完微信,心里亦一阵烦闷,举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  乔子执瞧见许供春喝闷酒,立即嚷嚷道:“哎许供春,你怎么还自己喝上酒了呢,还喝白的,这是怨我们没人陪你呢?来来,唐玥,给供春满上,来啤的。”  许供春一阵迷茫,她喝的是水啊,“我没——”  唐玥小声打断道:“我哥备的,假酒。”一边往许供春杯里倒假啤酒。    唐铳准备的?  假酒?    许供春朝唐铳望过去,唐铳慵懒地坐在那里,黑色衬衫已经解开三颗扣子,袖子未挽,是直接懒散地推上去的,看起来有些凌乱。  他微垂着眼,手里捏着杯倒满的啤酒,漫不经心地想着什么。  瞧着是云淡风轻的。  但是许供春注意到他握着酒杯的手背,用了劲儿,近腕的手指骨关节,全部突起。    并不云淡风轻。  一点儿都不。    唐铳忽的抬头,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直锁沈砚。  沈砚也刚好抬头看向他,眸光清冷淡漠。    唐铳在一众热火朝天的交谈中举杯道:“沈砚在我离开那几年,确实对唐玥和供春非常照顾,我这个做大哥的,理应敬你一杯。”  唐铳的话方落地,二十几人的桌上,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毕竟,沈砚照顾唐玥,唐铳身为唐玥亲哥,理所应当感谢一番。  但若带上许供春一并感谢,这就令人寻味了。    尤其沈砚喜欢许供春这件事众所周知,沈砚照顾许供春是理所当然。  何须唐铳来这么一出敬谢?    沈砚一身气场清冽,面无表情的样子,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白的发光的修长的手,捏住杯沿,朝跟前的玻璃转盘上敲了敲,语气平静,“也算上供春那一份?”  这回不仅许供春抬起头来,就连反应慢八拍的唐玥也品出了不对劲儿,抬头看他。  沈砚这话说的话中有话。    唐铳神色不变,答的滴水不漏,“你们三个是铁三角,把供春踢出去算怎么回事?当然算上供春,大哥谢谢你照顾供春和唐玥。”    这话说的没毛病,听不出唐铳对许供春的特别之心,桌上又恢复了热络。  但深知内幕的人都知道,唐铳暗里是把他妹踢出去了,也不是在谢沈砚,弦外之音是:我回来了,许供春不再需要你的特别照顾。    许供春在心里缓缓吐出三个字:白眼狼。    唐铳和沈砚隔空举杯,酒杯在各自跟前的玻璃转盘上轻敲杯底,算是碰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何斯野吹过蛋糕,许过愿,连礼物也拆得差不多。  前阵子在澳门输了不少钱的乔子执,总想整出点儿幺蛾子出气,一双精明的眼睛,在众人面上环视一圈,突然发现个大问题。  “大寿星,你今天喝酒眼睛怎么没红?你看人家供春和唐玥喝的都满脸通红的,你怎么回事儿?”  何斯野也纳闷那俩祖宗喝的是假酒,为啥还能脸红脖子粗的,但他面儿上没半点儿被人拆穿的心虚,“前阵儿跟老爷子练酒来着,早就不脸红了,就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对手了。”  乔子执存心搞事儿,站起来就走到何斯野身边,要尝何斯野的酒。  唐铳眉眼未抬,伸起手臂挡住乔子执,漫不经心地说:“子执是还没喝够酒是吧,我陪你喝。”何斯野晚上还要陪女朋友,不能让他喝酒。    唐铳这就是明摆着要替何斯野挡事儿挡酒了,乔子执笑着坐回去,“行啊。”  朝唐铳举杯敬酒,说着场面话,“铳哥是我们在场人里面最大的,也是我最佩服的人,保家卫国,血性,硬气,不知道在生死线上徘徊了多少回,铳哥,我敬你。”  唐铳也不留底,干杯。    许供春转着手里的假酒,眼里波光潋滟,脑袋里思索着什么,忽的扬起笑容来。    许供春举杯朝唐铳热情笑道:“子执哥都上一层面了,我也跟着拔个高儿,铳哥保卫国家与人民,抛头颅洒热血,太让人敬佩了,铳哥我敬你。”  唐铳:“……”小姑奶奶第二人格开始来劲儿了。    唐铳不给谁面子,都不会不给许供春面子的,笑着干了。  辛辣的酒顺着滚动的喉结落下去,末了,杯口朝下晃了晃,滴酒未剩。  颇有种来者不拒的豪迈风范。    许供春在桌下推了推唐玥的腿,“你不敬你哥啊?”  唐玥一头雾水,“我为什么要敬我哥啊?”  “他说要在我拍卖公司拍个大礼物给你呢,提前谢你哥啊。”  唐玥立马起身敬酒,“哥,我也敬你,你就是我永远的大哥!”  唐铳:“……”  喝。    许供春双颊笑容灿烂热情,跟镀了金边儿似的,被包厢里的灯光一晃,脸都在发着金灿灿的光。  小主意不断,将何斯野手边的假酒换成真酒,撺掇着一桌子的人不停地向何斯野敬酒,“斯野哥生日,各位一定要陪好了啊。”  唐铳义气,便不停地为何斯野挡酒。    乔子执瞧着许供春和唐铳俩人跟闹别扭了似的小情侣样儿,扯着假笑问沈砚,“你早知道?”  沈砚轻抿着酒,表情未有半分改变。    乔子执没什么正经业务,就爱玩和八卦,问沈砚,“你和你未婚妻毁约,是真的假的?”  沈砚抬了抬眉,“真。”  “咦?不应该啊,那供春表情怎么这么自然,你怎么跟她说的?”  沈砚单吐出一个字,“假。”  “我|操,你怎么的,为了让供春舒坦,你自己不舒坦,也忍了?”    沈砚半抬眉望向那个方向,许供春一边儿招呼着人喝酒,一边照顾着两边的唐玥和陈晨。  唐玥伸胳膊夹菜,长发差点儿落在碟子上,被许供春眼疾手快地拨住。  陈晨比许供春和唐玥还小一届,虽然也是大院里一起长大的,但是比较腼腆,碟子里空了,也不好意思伸筷子,就看着大家聊天。  许供春注意到陈晨碟子空了就给她加菜,杯子空了就给她添饮料,还笑着揉了揉陈晨的脸蛋儿。    和他记忆里那个热情温暖的女孩儿几乎完全重合。  他爸妈总是很忙,又是家里独生子,除了保姆没别人,她就经常敲他家的门,笑着叫他,“沈砚,走,去我家吃饭,我特意叫我妈给你做你爱吃的了。”  “沈砚,你要不要跟我学钢琴,我教你弹钢琴啊。”  “沈砚,你不要总这么冷淡嘛,笑一个,你看我,嘴角往上,往上。”  她在他记忆里留过太多痕迹,抹不掉。    没俩小时,半桌子的人都趴下了。  唐铳被灌得最多,深邃的黑眸,浮上了醉意,却也没有阻止故意向他发难的许供春的小动作。  任她胡闹。    散场时,许供春安排的代驾上线,她安排着人车和地址,众人一一离开后,最后剩下她和唐铳,许供春非常自然地开车送唐铳回家。  顺着傅兴发来的导航一路开过去。    唐铳新买的房子,她第一次来,钥匙留在地毯下,许供春跟进自己家似的,楼上楼下转悠。  终于甩着钥匙转了一圈后,返回客厅。    唐铳慵懒地倚在沙发上,呼吸很深,合着眼,像是睡着了。  许供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蹲下。  抬手,一颗颗地解他的衬衫扣子。    唐铳掀了掀眼皮,“灌醉我,就为这个?”  许供春见他睁眼,毫不意外,“你怎么不继续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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