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都抠进肉里,眼中惘惘,她轻不可闻地说:“若是孩儿从没想过呢?”
“那就不要去想,学着接受将有的就够了。”眼波停滞在她身,聂贵妃直截了当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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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允阑轩出去的时候聂贵妃神色如常,依旧是顾盼风流,举手便是万千的仪态。
搀着她,川穹边走边细声细语:“奴婢适才已经嘱咐过小厨房,这两日要捡清淡的饮食给公主送去。早儿花笺兰猗两个去张罗其他事了,其他婢子真不如她二人妥帖仔细。”
静静听她说着,聂如扇不发一语。
朱廊外头的庭院里新移来几株蔷薇,像幽碧的瀑布一般从墙头倾泻下来,头缀着颜色艳如血的花。
残阳照在头显得凄凉又诡异。
有一瞬间的失神,叫她忽然就想到朗歆——那个不喜牡丹芙蓉,偏爱带刺的野蔷薇。
面色寒若冰霜,聂如扇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川穹随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簇簇热烈的蔷薇正盛。
花儿是极好的,可她隐隐总觉哪处有不妥,却道不出缘由,“娘娘可是不喜欢那花儿?不如奴婢找几个花房的太监”
面虽露出鄙夷,聂如扇却将话说得和气:“不必了,花开得好好的,何必遭人如此糟蹋?早早地就死了岂不可惜?它们是在提醒本宫睹物思人呢,本宫何必无端地就恼了?”
回到宫中后,聂如扇半倚在舒软的滑丝软枕,明眸中有一丝倦怠的黯淡。
良久,她才幽幽飘出句来:“川穹,你道那丫头越长大怎的越执拗?真远不如小时候乖巧。不过与她随口提了朗家那孩子,她就楞大反应。”
跟着她几十年,川穹一瞧就知道母女俩应又在闹不和,“娘娘也见着过,朗公子也是个惊才绝艳的才子。共读数载,小女儿家生出几分好感亦不是怪事,但越是这样的感情越经不得推敲考究。只要年纪稍大些,见识多了,无需娘娘操心,公主自然都会改观的。”
“你倒是懂得多,跟真有过似的。”不禁斜眼睨她,聂贵妃支着额角凉凉地啐道,当真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川穹陪笑:“娘娘才是公主至亲之人,公主哪能真与娘娘置气?依照公主的聪明,待过两日想通,明白了娘娘的良苦用心,自不会再耍性子。”
“她哪儿会明白。”没好气地轻哼。
道完聂贵妃像又想起什么,神色稍顿,旋即就转开话锋,言语凌厉起来,“驿站那边儿你知道该怎么做?”
“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
“淑仪的事东宫那头也脱不了干系吧?”
轻蔑地冷笑一声,她又叮嘱,“可让柳知几个盯紧些。本宫分明记得他对这个太子之位宝贝得紧,整日缩手畏脚生怕出差池。如今竟瞒天过海地带个不明不白的窑姐儿回来,惯不似一来的作风。就算真有人说说太子殿下贪恋美人美色,本宫可都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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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木窗棂外有光照进来,日头渐沉,残阳如血,壮阔而凄美。
刚与川穹说完话,银朱就从外头进来。
看了看她的脸色,垂头低声禀报:“娘娘,今儿个陛xià不过来了,召了娴吟宫的安美人侍寝。”
“哦?”柳眉轻挑,意味不明,“就是那个柳城的,光听说话声儿就叫人骨头酥软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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