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谁想伤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见苑淮南不解又好奇的模样,苑九思不禁冷笑。眼底透着几分阴霾,她抿着唇不屑地嗤道:“自作孽不可活。”
“皇姐,这事你早就听说过?”奇怪她这反应,苑淮南面流露出微微诧异,问道。
沉吟半晌,不提他倒还不觉得,若要探讨起来他还真觉得这二人的关系有点微妙。说不清道不明。
他潜意识告sù两者间可能确实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譬如公皙堇能在父皇面前帮自己说话、教自己东西,都和苑九思有关系。
自己年纪虽小,可苑淮南深谙这世是没有人喜欢麻烦,即使她不大愿意承认自己就是个麻烦。
再者同公皙堇相处下来,他大致也清楚他不爱管闲事的性子。
并不是什么苑九思说过的好人,更算不什么热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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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拭掉沾在手碎屑,苑九思头也不抬地讲:“还不是刚才你说了我才知道。”
口虽不在意,可她低垂着的眼里亦划过一丝不解。
自己用扎他的簪子入肉不过就寸许,哪会严zhòng得连苑淮南的课都教不了。
不过西山那边路途更加劳累,这种情况八成他也不会去。
如此一想,苑九思心中平添几分畅然。但同时又有些不安,毕竟那个窟窿是她扎出来的。
她越没什么表情波澜不惊的样子越让苑淮南觉得奇怪。
正常情况下她不该问问怎么伤的伤了哪儿吗?眼睛微微眯起,他想从她面窥探出点什么,但一无所获。
缄默着,苑淮南愈发下定决心,要慢慢将其中辛秘套出来以满足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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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秋天来得早。黄历分明写着初秋刚至,有的树就开始簌簌地落叶子。
西山那堂也早早就打点妥当,辟出一大片地来。
宫中女眷身子矜贵娇生惯养,经不得颠簸磕碰。
抬凉轿的太监就一路小心,生怕哪里没伺候妥当惹得主子不快,速度自然也慢下许多。
一顶用明黄金线绣着三只鸾鸟的妃色轿撵中,苑九思和苑西荷一齐坐在里头。
沉默许久二人也无话。听着外头的鸟啼叶落声,和外头隐约的谈话声,苑九思觉得就这样闷着也不是办法。
咳了一声正想找话与苑西荷说,她忽就瞥见她袖子里露出的鹅黄色帕子,她还未曾见过,想来是新绣的。头露出半角的木兰花含苞待放,栩栩如生。
“这可是皇姐新绣的花真是好看。”苑九思微微倾身去看,倏地想到以前苑西荷就爱给自己做些小荷包什么之类的,只是如今已许久没收到过了。
或许也是想到这点,苑西荷手不由一滞。
既被她看见了也不好不拿出来,随口道:“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头的花都还没绣完呢,今晨枳实那丫头犯糊涂地,不知怎么就将这块帕子给带出来。”
杭绸摸起来滑滑的,还有点凉。
“可真好看,这样的好样子我绣几个月都弄不好。”苑九思小心翼翼接在手里,怕给她弄脏了。
一面轻触着细密几不可见的针脚,她顺势问她:“皇姐既然闲得怎么不去国庸监?淑仪仅在回父皇寿辰时见过皇姐一面,心里十分想念姐姐。”
苑西荷正想着如何答她,轿子外头忽就飘来一串银铃似的娇笑声。
向苑九思微微示意后,她伸手撩开帘子向外头看去。通guò掀开的那条口子,苑九思也能依稀看清那骑着马逐渐远去的背影。
道路两旁红林渐染,那女子一身干练骑装,头发全部梳在脑后。马儿奔跑时她身的流苏长穗迎风猎猎而动,英姿飒爽。潇洒的意气中又不失女子特有的娇美。
伴随“哒哒”声响,马蹄落处轻扬起红叶与尘土,美如画卷。
大不同于她们这众坐在轿子里被当菩萨似供着的人。
“那是?”苑九思觉着那身影很眼生,瞧了半天也没认出是谁。
记得前几日父皇才封楚翘做才人,可她愣没能将她那羸弱易碎的身子和眼前画面联系起来。
见她神色迷茫,苑西荷放下帘子掩唇而笑:“光换身打扮你就不认得了?那就是与我同住在娴吟宫的安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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