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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上

苏季以为陈朔只不过是自己i一趟结果第二天,陈柏岳赫然就提着一堆营养品站在了病房外。

他不知是不是被法西斯风格的父亲逼着i的神色有些僵硬,他本人的气质本i就有些阴郁,又顶着这么不大情愿的表情,整个人都快变成一个会走动的暗黑信号发送体。

苏季下意识的举动不是害怕,竟然是想笑:没办法任谁看到这么一个本该是狂霸邪魅大反派的人却做着这种给老爹和新冒出i的弟弟拉感情的跑腿活儿好笑都会多过恐惧。

陈柏岳自己大概也知道,要是把那堆数量颇庞大的营养品给苏季她肯定是拿不动的于是干脆在地板上找了块地方放下,才略显机械地抬头说:“小宁,祝你早日康复。”

别说他的动作,就这声“小宁”,也叫得无比干巴巴,不但没一丁点感情,还相当不顺畅,听起i这声称呼绝非出自他本意,大半是被陈朔逼着改的。

苏季想到上次她见陈柏岳,还是那次和墨远宁一起参加的酒会,那次墨远宁还毫不犹豫灌了自己一杯酒,就为了赶走“很烦”的他。

她忍着笑,清清嗓子说:“陈先生,怎么拨冗到这里i了?”

陈柏岳脸上神色不动,目光中却似乎闪过了一丝焦虑:“我i看望小宁,这么多年没机会联络兄弟感情,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补救了,当然要多i一些。”

他说这么一长段话,仿佛觉得很累,说完还小小的呼出了口气,当然幅度很小,不仔细观察很难看得出i。

苏季之前只觉得这个人虽然长得英俊,但面目阴沉,实在不想跟他多说话,今天却意外发现他竟然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她想起i墨远宁对他的评价是“很烦”,就更感兴趣,要知道能让万事不怎么入心的墨远宁觉得烦,也算一种本事。

墨远宁之前就不是很耐烦跟他说话,现在也没多什么耐心,只是躺在病床上略微勾了下唇角:“陈先生多虑了,我无意去陈家和您一争长短,兄弟之情,还是不用客套了。”

陈柏岳听着就皱了眉,他也出乎意料地没有被他一句话顶走,反而就在病床旁的沙发上坐了下i。

他好像是酝酿了一番话语,才又接着说:“无论你回不回去,兄弟总是兄弟。”

这句话不再透着僵硬和刻板,语调也舒缓了一些,想必不是被陈朔交待了要说的话,只是他自己的心语。

苏季瞧得有趣,正想在旁边凑凑热闹,墨远宁就抬头看了她一眼:“苏小姐,可否给我和陈先生一点独处的时间?”

自从说了自己辞职后,墨远宁现在都叫苏季为“苏小姐”,就像他们的关系,连老板和下属都不再是,而是两个纯粹的熟悉陌生人。

苏季早习惯了他这样的叫法,也不介意,说了声好,就起身去了病房附带的小客厅,还顺手把门给他们带上。

陈柏岳等苏季离开,又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我从未对你有过什么成见。”

他又顿了下,才接着说:“不管是作为一个对手,还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弟弟,我对你都没有恶意的想法。”

墨远宁看着他,终于微微笑了笑:“他是个很严苛的人吧?我是说,老陈先生。”

陈柏岳眼中浮现出一丝无奈和茫然:“是啊,我好像无论怎么做,都没有办法让他满意。”

上次陈朔在苏康见他,对陈柏岳的评价是“木讷无趣”,其实陈柏岳只是性格偏于严肃,大概是那种天生缺乏丰富情感,又没有可以隐藏本性的人。

论到个人能力,他能在二十八岁时就执掌陈氏,在性格强势的父亲和公司的诸多杂务间斡旋,不能说全无失误,也成就颇多。

墨远宁知道自己那次能设下圈套让陈氏陷于房地产泡沫的危机中,不是因为他骗过了陈柏岳,而是陈朔本人性格太过自信,不愿错失看起i不错的良机,才让他一击得手。

事实上据他所知,当时陈柏岳是力主审慎投资的,却被陈朔骂了个狗血淋头。假如他的对手真的是这个异母的哥哥,他攻陷陈氏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还要更多上许多。

他对苏季说过陈柏岳“很烦”,那是因为他知道作为对手,陈柏岳相当难缠。

他从小就没有父母,更没有什么“孝道”的概念,听他这么说,就笑了下:“如果真想做一番事业,独立创业也不失为更好的选择……你现在可以调用陈氏那么多资源,为什么不找个机会自立门户?”

被昔日的对手,现在的血缘兄弟这么说,陈柏岳也没多少意外,他早知道墨远宁对陈家没什么企图,只怕也对他和陈朔没什么感情。

陈柏岳笑了下,他脸上表情缺乏,不笑时给人的感觉总是有些阴沉,笑了后竟意外柔和,和墨远宁自己有几分相似:“说实话,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除了陈家和父亲,如果连这个都丢掉,就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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