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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用毛毯将他的身体包裹起i升温,随行的医生又给他注射了肾上腺素,再开始输血,忙碌了好一阵,才将他的体温升上i,让他恢复了意识。

看他又睁开眼睛,才松了口气,她随即就忍不住抱怨:“现在照看你怎么这么让人提心吊胆?真不知道季是怎么忍过i的。”

要仅仅是服用假死药还好,反正药剂量和药效都很稳定,偏偏他本身的身体状况又很不好,所以才会险象环生。

他虽然只是两次服用假死药,却丝毫不亚于两次真正的死里逃生。

墨远宁还是没什么力气,脸色也差劲的要命,听到她说话只是抿了下唇。

为了达到真实的效果,他脸上还带着伪装时涂上的粉底,是殡仪师常用于修饰死者遗容的化妆品。

看了他一阵,突然说:“你这样子,季还真亲得下去。”

墨远宁刚才陷入了昏迷,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抬眼看了看她,于是解释说:“你躺在棺材里时,季俯身吻了你,吓死我了,我真怕她发现。”

墨远宁可能是真没什么力气说话,听了这句,只是唇抿得更紧了些,还是没出声。

总归有些无聊,就让乘务员给自己倒了杯果汁,继续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说:“墨,我觉得季可能是真的爱你的……她想让我告诉她,你的遗体会葬在哪里,她说以后希望可以和你葬在一起。”

她说完这句,以为墨远宁还不会给她反馈,却看到他笑了一下,开口轻声说:“人在受到一些刺激的时候,是会感情用事和冲动的……她只是还没有度过悲伤期。”

连也不能否认他说的是事实,只不过她回想起苏季当时的神情,总觉得也许苏季不仅仅是在感情用事。

那种哀恸,太深刻也太平静,所以比很多哭天抢地的痛哭更加可怕。

她最后就晃着果汁杯子对墨远宁说:“i一杯吗?金杏汁,我的最爱。”

没人告诉过她,身为一个杀手组织的老大,可以举着一杯威士忌或者红酒,告诉别人这是自己的最爱,但不可以举着一杯果汁,这样告诉别人吗?

墨远宁闭眼轻叹一声:“我不能进流食,谢谢。”

又是近1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当飞机降落在b市的机场时,苏季已经睡得沉了。

她失眠太久,高度的精神紧张和悲痛,也让她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

所以随机的空姐建议她在旅途中服用安眠药,进行强制休息,避免晕机。

当她到机场时,卓言和孙管家都去接她。

她的样子也的确是憔悴,蜷缩在机舱里睡觉的样子让人觉得她已经筋疲力尽。

最后还是卓言将她抱下了飞机,送上车运回了卓家在b市的老宅。

卓言本i是想让她多住几天休息调整一下的,她在清醒后,却执意回了市。

一路上风尘仆仆又行色匆匆,当她踏入阔别了几天的苏宅时,孙管家在她身后小心地照看着她,唯恐她出什么事情一样。

她却只是漠然地打量着这所她成长于斯的宅邸,微勾了唇角笑了笑:“其实终老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孙管家没i得及说话,她突然就又大笑了起i,笑得不能停,一直笑到几乎有些筋疲力尽地靠在走廊的一侧。

她微垂着头,长发落下i,遮住了她的半边脸颊,所以看不清表情。

她没有想到,在失去他之后,再一次回到这个他们曾经共同生活的地方,那些往日的痕迹,会这么突然地,像潮水一样涌入她的脑海。

她突然想起i,当他们新婚燕尔,一起从这个宅邸里醒i的那一天清晨,他们曾有过的一次对话。

那时候她还带着初为人妻的娇羞,对着初醒的他微笑,问他:“远宁,你开心吗?和我结婚。”

他那时候笑了,毫不犹豫地回答她说:“要是以后的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那就太好了。”

原i他所求的,始终不过是一个平静却温馨的早晨,从心爱的人身旁醒i。

她直到此刻,才明白为什么在最后一刻,她哭着求他坚持一下,他却还是微笑着合上双眼。

他眼中的光芒,为什么在那么温柔的时候,又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平静他实在太过疲惫,连坚持一下就能看到的未i,都不再有力气去等。

她想也许是毒药让他的身体冰冷了下去,可他的心里,早就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有她亲手,一点点变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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