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秦晚又将那个片段情景试演了两遍,皆不尽人意,导演变得十分沉默。秦晚无心祸害人家的作品,揉着自己僵硬的脸反过来安慰:“我真的不执着于这个角色。” 大概是因为看出了她所言不假,程昱终于放弃了训练她,转而承诺会帮她找到个靠本色出演就能胜任的天菜角色。 秦晚心想自己真的并非娱乐圈不可,但没和他争辩,觉得麻烦。 提出离开酒店的时候程昱没有挽留,只是被要走了联系方式,秦晚给完就走,走到楼下大厅时,想起忘记把房卡还回去了,于是脚步一转又来到了前台。 那个笑容很好看的小姐姐还在,秦晚多看了对方两眼,把房卡递出去: “520的客人是顽疾,对方表示这次的痔疮膏很受用,所以可能还会叫我来送,到时候又要麻烦你了。” 前台小姐姐的面皮抽了抽,一句说了上千遍的常用语“不麻烦,竭诚为您服务”差点口误。 她对秦晚还留有印象。 现在,印象加深了。 秦晚有点满意自己的幽默感,走出酒店的步子比平常轻快了两个拍。 从影视城通往市中心的公交车拥挤得就像肉夹馍生产基地,秦晚却因为公交车只收两个币而格外青睐它。车里虽挤,但当秦晚上去时仍然接连遇到了两位男性乘客的让座待遇。 面对乘客的好心,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纤细的腰腹。 “最近好像是胖了一点,可我这绝对不是什么怀孕显怀,谢谢好意,但不用了。” 她谢绝了乘客的好意,加入了肉夹馍生产流水线。 被挤得干瘪瘪地回到家,她发现空了有一阵子的隔壁住进了一住户,屋主正在门口招呼着搬家工人往里面搬家具。 她住的地方是由家里人出资赞助,绝对不差,不仅周边环境绝佳,而且整个小区都是一层两户的超大户型,由此可见,新搬来的邻居非富即贵。 而现在,那位非富即贵的新邻居穿着件背心正倚着墙低头玩儿手机,秦晚的视线重心在那件背心上,因为它透露出以肉眼可见的廉价。 邻居察觉了她的打量,抬起头朝她看过来,在看到她的脸时,不自觉吹了声口哨。 “美女,回家挺晚啊~” 是个油腔滑调的邻居。 秦晚默默把这人添加到禁止来往的名单上,转身拿钥匙开门,结果刚摸出钥匙就顿住了。 她家的钥匙孔明显遭到了外来侵害,锁被划了好几道。 这时,那位穿着廉价背心的“富贵人士”走到她身后,摸着下巴像模像样地沉吟:“嗯……看这划痕的走向与力度,我揣测,不是遭贼,是恶作剧。” 某专业侦探为了明察秋毫,像个残疾级别的近视患者一样凑近钥匙孔,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 “的确是恶作剧,信我。” 说完他露出个特天真无邪的阳光笑容,“真哒,因为是我干哒!” 秦晚看着他,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良邻居回她:“因为恶作剧啊。” 秦晚“哦”了一声,拨通了报警电话。 背心男见她报警,便趁机回去指挥工人搬家,并有条不紊地安排后续工作,完了之后就安静地等着警察来抓他。 然后,两人都被请到了警察局。 花了一个多小时的调查与协调,警方确定这个叫“林越”的男子的确只是恶作剧,并无侵害他人财产的意思,于是思想教育半小时赔款两千把人放走了。 忙活一场,受害者与施害者共乘一路公交回家。 车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位乘客,林越千挑万选之后坐到秦晚旁边的位置上。 秦晚没管他,拿着手机翻看兼职群里的兼职信息。 一旁的林越不甘寂寞地拿出手机听歌,不仅听,还跟着哼,那行为实属扰民,但奈何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很有观众缘,所以直到到站也没遇上为民除害的正义人士。 公交到站,秦晚从车上下来,双脚刚落地,被身后一只手抓住了肩。 她拍开那只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身后有人死皮赖脸地跟。 “美女,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讨人嫌地赖着你?” 某无赖竟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讨人嫌,怪奇特。 秦晚没搭理他,但这无赖半点没被她的冷淡打击到,怡然自得地自个儿接话说:“因为你长得很像我的初恋啊!” 秦晚微微皱眉。 她很不擅长应付这种人。 林无赖玩着十年前的教科版搭讪,跟个街头混混没啥两样。 秦晚不自觉地加大了步子,她原本以为自己这样做只是徒劳无功,无法抵抗某无赖的超绝黏性,没想,还真把人给甩开了!秦晚没忍住回头去看,隔着老远,她看到那人站在原地戴着耳机听歌,见她回头便朝她晃了晃手。 “……” 怪人。 秦晚再次回到家时搬家工人们已经离开了,整个楼层静悄悄的,她打开门进屋,遛一圈,确定家里没有外人侵入过后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在这一天里面她几乎没有工作,但莫名感到疲累。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使得她放弃了晚饭早早躺到了床上。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有人朝她声嘶力竭地呐喊,那人仇视她的双眼让她害怕,于是她反手一推,那人摔下楼梯,血流一地。 她猛地惊醒,捂着胸口就像缺水的鱼。 喘息声与时钟走动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让她心悸。 打开灯,凌晨两点了。 身体仿佛还残留着梦中的感觉,她抱紧双臂整个蜷缩成一团。 “叮咚——” 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让人怀疑只是错觉,然而…… “叮咚——叮咚——” 是真的有人摁响了她家的门铃,在凌晨两点的此刻! 秦晚:“……” 卧室装了监视器,秦晚起身查看,看到监视器屏幕上出现了个背心男。男人朝着镜头狂挥手,然后掏出手机将屏幕对准监控。 ——“客房服务”。 手机屏幕上写着这样四个字。 秦晚毫不犹豫地返身回到床上,闭上眼开始数绵羊,尽管再也难以睡着。 第二天早上出门,秦晚在自家门口看到了个保温盒,杯盖上贴这张便条,上写:客房服务。 综上,不难猜测保温盒出自谁手。 出于微末的好奇,秦晚打开了保温盒。保温盒里装着汤汤水水,还是温热的,散发着熟悉的安神药材的气息。 秦晚目光一凝。 秦晚失眠不只一天两天了,但只少极少数人知道这件事,而这少数人当中自然不包括隔壁的男人,她甚至不认识他。 想到这,她扭头看向隔壁。 许是这个时间对于年轻人来说还太早,隔壁大门紧闭,且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打开。 秦晚花了两秒钟犹豫,两秒钟后她站在了隔壁房门前,提着保温盒一声不响地等着。 她原本打算去某个面试点面试,现在她改变了主意,她想和那个叫“林越”的男人聊聊。 她这一等就是一小时,一小时后屋主姗姗开门。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还真是你啊,美女!”男人抹了把不甚清醒的脸,“怎么不敲门?” 秦晚没有回答这个意义不大的回答,而是把保温盒递还,开门见山地问:“林先生,你知道我失眠?” 保温盒的药膳是她惯常吃的,她太熟悉了。 男人打了个哈欠:“什么?我不知道啊。其实失眠的是我,我看你家突然亮灯,想着你睡不着就想把我的药膳分你一份……你也失眠啊?压力大是不?我也是啊!我玩儿的游戏还有两天就要开启首次攻城战了,压力贼大!” 秦晚:“……” 她在等候的这一个小时里,做过种种猜测,唯独没有想到这一层。 只是巧合吗? 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她转身就走。 某林姓无赖朝着她的背影喊:“嘿,美女,你要不要拿着我家的备用钥匙啊?这样下次再来找我就不用干等着了!” 秦晚:“……” 她有点想搬家。 刚这么想,秦晚接到一条信息,来自未来联姻对象: 【有空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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