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蓝宝石塔,东方的天边已经透出亮白色的晨曦。伊芙琳还很虚弱,和布蕾一起睡在薇妮的房间里。尽管只是侍从的房间,容纳三个人也绰绰有余。房里的羽毛床小了点,薇妮本来提出她睡地板,床留给客人,不过布蕾恰好没有睡在床上的习惯,于是这个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把她们几个都安顿下来,莱昂回到自己房间。过去的两天他睡得着实不少,这会全无睡意。他倒了一杯葡萄酒,拉开帷幔,推出窗户,暗色的海面与微凉的海风令人心旷神怡。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抚摸着漆过的雕花窗棂,脚踩着坚实的石砖,安稳与舒心的感觉在全身弥漫。
人的精神很神奇,从那可怕又诡异的旧船舱逃离不过几个小时,回想起来,却仿佛已经是数百年前的旧事。
伊芙琳是怎样受伤的?女巫本人也不清楚。方才的宴席上,她一边喝着不知从哪掏出来的琥珀酒,一边苦恼地摇头。“除了这是人为施加的法术,用来阻止窥探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说得很坦白,“以凡人可笑的戏法,就妄图了解一头巨龙的过去,我太不自量力了。”
既然她自个都一头雾水,其他人更是没辙。对于失去了吉内尼斯王子,布蕾没有表现出太多伤感,反倒是对伊芙琳身体的坚韧感到惊奇。
“真是不可思议,”女护卫的惊讶全写在脸上,她似乎不太懂得掩饰心中想法,“我以为无论如何也要好几天才能醒来。我为伊芙琳小姐治疗时其实没有太多把握,那样重的伤,即使对一头龙来说也足以致命。”
“我唯一的特长就是结实,”女巫给自己下了结论,又关心起别人来,“吉内尼斯殿下究竟到哪里去了呢?让莱昂去请亚伦大人帮忙找找吧?”
谈到黑龙王子,布蕾实在冷漠得有点叫人心寒:“随它去吧,不值得浪费人力。”
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莱昂是那种结果好便一切都好的性子。困在船舱里出不去的经历确实可怕了一点,可毕竟收获颇丰。从今往后,喝酒不会有怪声,又与伊芙琳……
他忽然发现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与伊芙琳的关系,互相认识?熟稔的朋友?女巫与她的委托人?合作伙伴?反正她就是不一样,他举起杯子,让甘醇的美酒流入咽喉。
放下酒杯时,手指划过口袋,碰到了某样东西。对了,还有枚戒指。虽然没有任何解释或是说明,但一位王子随身佩戴的戒指,终归是有些用处的。最起码,这象征了德斯弗的信任与友情。
翩翩浮想中时间过得飞快,朝阳升起,海面与船只被镀上绚烂的金色,充满活力的吵嚷取代了黎明前的宁静,整座都城随之醒来。
今天最先来访的是威布莱曼爵士,他带了一大瓶矮人酿造的烈酒和塞达爵士。拉米拉斯的王子与星辰卫士一同失踪整整两天还有余,这种事在头一天晚上就传得沸沸扬扬,影卫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你在剑术上的天赋固然出色,”影卫为他倒酒,“可是和你在闯祸方面的天赋一比,着实差得远了。你跟王子去了哪里?听说你们出现的时候,身边还多出一个黑发美人,实在叫人很好奇。”
“没有什么黑发美人,传闻有误。”黑发和美都没错,但布蕾虽然有个人形,其实根本不是人,莱昂戏谑地想。
“那么这一次和捉弄凯洛主教比,你觉得哪一次比较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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