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再喝了。”这句话在莱昂而言是坦诚相告,但他忘记了一点,在酒桌上,这类言辞不啻是对手进攻的号角。
“真的不能吗?”
“真的不能。”
“啊,”伊芙琳泫然欲泣,“难道就连一杯也不行吗?一杯,只需要再陪我一杯就好,这样也不行吗?”
尽管明知她是在演戏,可这副样子,莱昂想象不出有谁能拒绝她的请求。“好吧,”他认命地拿起杯子,“就一杯。”
女巫双手合十:“还是一口喝完,好吗?”
莱昂以行动代替言语来回应她的要求。没有那么艰难,他对自己说,干过很多次了,不过是张嘴,把酒倒进去,咽下去,仅此而已。他把又一次见了底的杯子放回桌上,一阵酒精引起的眩晕袭来。他紧紧抿住嘴唇,双手撑住桌沿,好容易才稳住了没有倒下。
定了定神,他望向桌子对面。伊芙琳同样喝光了杯中的酒,鲜红的酒液从她的嘴角溢出,看起来像是细细的血线。她的状况看起来比自己糟糕得多,双眼半睁半闭,身体摇摇晃晃,脸,颈脖,手臂,能看得到的皮肤都红得像是秋天的枫叶。
“莱昂,”她开口说话了,只是听起来比奈瑟琳和布蕾入睡前的咕哝更像是梦呓,“你讨厌被人欺骗吗?”
还没等莱昂回答,她就用力捶打额头:“我问得太笨了。这种事,是个人就讨厌的。好孩子是不该骗人的。”
“那可未必。真的,那可未必,未必。”莱昂重复了好几遍。他感到舌头有一丁点不听使唤,比起醉得最舒服的那种状态,酒喝得稍稍多了一点,但还不至于影响神智。
“未必?这,我,我不明白。”女巫瞪大了眼睛,手指头不停地挠着脸颊。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比起往常,今夜的她在莱昂眼中没有那么神秘,却增添些许的稚气。很好,这样看起来更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样子。
他咽了口口水。论美貌,女巫算不上多么出类拔萃,甚至可以说,普普通通,然而莱昂总是不知不觉间就被她吸引,挪开视线成了极为困难的一件事。他突然觉得还需要再来一杯。“有那么一次,”他起身朝酒柜去,“呃?”
伊芙琳抢了先,她跌跌撞撞却又异常敏捷地绕开莱昂,抓过一瓶葡萄酒。“有那么一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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