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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熙宫寝殿内,张岭和林焕坐在下首。而御榻上则是陈凌。
看着殿外忙着的太监宫女,他开口道:“百姓苦啊!一年到头也就盼着过年,可转眼正月十五就过去了。时至今日,好多人家的锅里可能连点油星都没有。想到他们,我们这顿吃素吧!”
说完他偷偷瞄了一眼张岭,看着张岭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
他仿佛想要活跃气氛似的说:“朕知道,张相今天会给朕送八宝酱菜,所以朕昨日就吩咐御厨,熬了一锅八宝粥。”
说完又喊道:“李锦!”
“奴婢在!”李锦答话间,便带着几个太监端着三个完进来。
先将一个碗递到陈凌手上,开口说了句:“陛下,小心烫!”
然后又把另外两个碗递给张岭和林焕,二人连忙起身接过碗。
见二人接过碗还站着,陈凌开口道:“都坐下吧!不要看那么多人叫他老祖宗。在这儿,他就是奴婢。”
听到这话,二人在慢慢坐下。二人坐下后,陈凌开口道:“你们才是朕的大臣。”
说着三人吃了起来。
吃过粥后,张岭站起来说:“启奏陛下!罪臣有几句话,想单独向陛下陈奏!”
陈凌听了,手一挥,林焕、李锦和那些太监宫女们都退出了大殿。
张岭拿出一张帛,举过头顶说:“臣有罪,罪在老臣一身。百官有罪,罪在张铮、罗志、鄢询还有那些贪而无厌之人。有些人必遭天谴,有些人万望陛下保全。”
说着,将那张帛放到陈凌面前继续说道:“罪臣掌枢二十年,许多人不得不走罪臣的门路。可罪臣也没有那么多私党,有些人罪臣是替陛下以国士在用,他们身上担着我大周的安危,担着我大周的重任。这些事情只有他们去办,也只有他们能办。”
说完,他不再看陈凌那有些不舍的目光,转身走出殿门
张岭离开后,李锦拿着一个竹简递给陈凌说道:“禀陛下,这是胡启刚刚上奏的辞官书。”
陈凌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他说道:“朕准了!朝里的那些清流,恐怕都高兴坏了。”
......
自胡启递上辞呈之后,已经过去三天了。他已到了豫州南境的一个叫做封丘的小县城。渡过这条河就是他的家乡--南阳。
他走到岸边,招来一叶竹筏。正准备上竹筏,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喊声:“胡大人!胡大人。”
他转身一看,刘瑞和顾清正往这边快步走来。
刘瑞来到胡启面前,对他拱手道:“州牧走也不说一声,好让属下为州牧践行啊!”
胡启笑了笑:“我已经不是州牧了!”
刘瑞:“好!那先生为何不辞而别?须知豫州百姓还有将士们都不希望先生离开。”
胡启叹了叹气:“连城,你是个明白人,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走。张相是我的老师,从我为官的第一天起,我就打上了张氏的印记,无论我愿不愿意。我早就料到这一天了!”
刘瑞看着眼前的老者,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刘瑞不再劝。仅备一樽薄酒,为先生践行。”
说完,拿起顾清手里的两个酒樽递给胡启一个。
两人空举酒樽对视,刘瑞说道:“先生珍重!”
胡启笑道:“连城珍重!”
两人相视而笑,随后将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
胡启转身走上竹筏,竹筏则向顺流而下,向南阳而去。
刘瑞站在岸边,听到远处胡启的声音轻轻传来:
“我本渔樵孟诸野,一生自是悠悠者。
乍可狂歌草泽中,宁堪作吏风尘下?
只言小邑无所为,公门百事皆有期。
拜迎长官心欲碎,鞭挞黎庶令人悲。
归来向家问妻子,举家尽笑今如此。
生事应须南亩田,世情尽付东流水。
梦想旧山安在哉,为衔君命且迟回。
乃知梅福徒为尔,转忆陶潜归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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