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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议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朝廷所谓的推恩令顺利的颁布了下去。

可是这三个月里,陈庆的身体是越来也差了,现在陈庆已经不再出宫,就连早朝也几乎不召开了。

陈庆坐在榻上,旁边的御医正帮他诊脉。而冯湦则一脸焦急的看着。

良久,御医终于松开了手。冯湦连忙把他请到一边问道:“如何?”

御医摇了摇头,叹道:“陛下身体本就虚弱,如今心病压垮了身体。心病不除,药石难医呀!”

冯湦一愣:“心病?”

御医:“正是,陛下的身体乃是忧虑过重所致。不解开心结,就是扁鹊复生也无用。”

冯湦:“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御医退下之后,冯湦走到陈庆面前。陈庆看了看冯湦问道:“怎么了?一副要死人的表情。御医怎么说?”

冯湦:“御医说,陛下乃是忧思过度所致,要安心静养。”声音中充满了祈求,他希望陈庆能够好好休息。

陈庆脸色沉了下来,从榻上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对冯湦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冯湦走过去,在他面前跪坐下来。陈庆看着冯湦问道:“冯湦,你今年多大了?”

冯湦:“陛下忘了?奴婢今年刚刚三十。”

陈庆摇了摇头:“那你不知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父皇从小就不喜欢朕,要不是朕的兄弟早夭,朕当不了皇帝。”

“陛下......”冯湦刚想说话,陈庆便挥手打断:“娘死后,我每天都在想:他杀了我娘,会不会连我也杀了?”

冯湦连忙说道:“陛下,别再说了。您现在应该休息。”

陈庆摆手拒绝,自顾自的说着:“我从小就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他。那时候他还是太子,我们还住在一起。他最喜欢吃葡萄,我就每天给他剥好了,端过去。可他从来没动过。”

说到这里,陈庆语气中充满了苦涩。而在冯湦心里,眼前这个皇帝似乎一直都是以冷静、老谋深算的形象出现。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陈庆继续说道:“直到他登基的那天,他把我叫道面前,对我说了一句:庆儿,爹对不起你。”

陈庆突然想到刘瑞的眼神,那眼神充满了野心。他明白,刘瑞绝不是表面上的忠臣像。

他似乎预见到什么未来,感叹道:“陈凌对不起我,如今我也要对不起他了。”

他抬头看着正在烧着香的香炉,想到陈凌生前没事就喜欢拨弄它。他仿佛又看到自己的父皇站在香炉前,不紧不慢的拨弄着香灰。

他对着香炉低声喊道:“爹!你给我的江山,我守不住了,守不住了!”

说完,把头埋下去,失声痛哭起来。不知哭了多久,陈庆居然昏了过去,冯湦连忙把他扶到床上,飞奔着跑出去叫御医。

陈庆躺在床上,依稀感觉到有人靠近他。他虽然闭着眼睛,却能看见外界的事物。

他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黑底金边的棉袍,头上挽了个道髻,头发很自然的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个短杖,不紧不慢的向他走过来。

男子来到床边,自顾自的坐下。然后拿手背抚上了陈庆的额头。

过了一会儿男子自言自语道:“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语气里透出一丝担心,这个声音陈庆听了三十多年,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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