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万事随转烛,昨日意气风发,今朝含冤入狱。
悲欢离合总无情,而今阶下囚,点滴到天明。
忽然而至的晴空大雨中,独孤被狱卒拉着,关到死牢中,被打上了手铐脚镣。同牢室还关着其他四名死囚,独孤只看他们一眼就不忍再看了。独孤见过人间的乞丐,现在明白了,乞丐是在地上挣扎的生命,而死囚则挣扎于地下,生命如风中烛火,精神状态像是地狱中恶鬼。
独孤看到每个死囚脸色都有一个囚字烙印,那是火红烙铁烧上去的。独孤想要杀要剐都可以,想在我脸上烙字,天王老子也做不到。
当前已是深秋天气,最近阴雨绵绵,死牢内阴冷晦暗,阴风阵阵,不时有其他死囚发出痛苦呻吟声,有的病痛,有的像是被小动物咬到发出的声音,有的则是精神失常。
牢房里除了呻吟声还有嘀嗒的水声,像是为死囚们倒计着时间。
夜晚寂寂,四野哀嚎,月明高挂,愁人无眠,独孤此时万念俱灰。
怎么都是死,来吧。只是不知如何与这临近的死亡格斗,浑身的武功不知如何施展。当然,以自己内力武功,这里的铁铐脚镣是形同虚设的,木头铁锁也是摆设,一道一道的门不费力的都能推开,卫兵的阻拦也是螳臂当车。
毕竟因自己的过错被朝廷法律惩罚,逃跑应该不是大丈夫所为……一走了之就不清不白了。
在外人看来独孤被关到难以逃脱的死牢,实际独孤被困在精神枷锁中难以逃脱,只因难以说服自己。
独孤想到在本门纯阳宫里就犯了死罪,出来闯荡又犯了国家的死罪,自己的命为什么如此苦。纯阳宫里有情可原,毕竟自己的同犯是纯阳宫始祖,只是真相不能说。但国法这东西是不讲清理的,法在人的手里,难免有冤狱,希望正大人明镜高悬,可以还自己清白......
独孤在牢房里苦思冥想事情的真相。
“谁是真凶,幕后的黑手是谁?阴谋?为什么陷害自己?卫苟讲真话?会抓到他们吗?什么时候?”
“查先生说风顺镖局的后台是风雷益,是风沚寒师兄的父亲,那么映雪师姐一定会知道,师姐会怎么想呢”
“师姐知道会多伤心?师姐会为我报仇吗,外面的世界如此复杂,师姐如何报的了仇,师姐本身家仇都无门以报,自己又给师姐惹麻烦…”
“小雕一定找不到我,人间故事太复杂,小雕虽聪明不会找到死牢中的,没有自己小雕会很伤心的,小雕是听得懂人言的,会不会给自己报仇而滥杀无辜。”
已经在死牢里关了一周现在独孤已经适应了监狱的环境,就像掉进了黑暗里人,现在他的双眼适应眼前的黑暗。
这死牢可以把人变成鬼,让内心死去,白发老人都说独孤是最顽固的少年,显然独孤的心不受环境影响。
这牢头老袁是个五十来岁的人,独孤的大案他也挺关心,他人挺好,独孤最近就和他聊天。
听老袁说,风顺镖局赔偿了损失,现在介镖头带队重新走了那趟镖,风顺镖局又拾起了自己的招牌。传言风顺镖局财大气粗,自己独立赔偿客户,一心为客户保驾护航等等,官府表彰风顺镖局信用优良,为了未来更好的合作打算不追究镖局责任。显然风顺镖局把这场坏事变成了好事。而自己成了十恶不赦之徒了。
不几天,老袁传来好消息,说是风顺镖局不惜重金,撒下天罗地网,最终将五名要犯捉拿到了官府,脏款却没有找回。目前这五人被关到别的死囚牢里,已经被正大人审过,他们承认只是他们五人所为,跟卫苟说的话是为了陷害独孤燕。
独孤问老袁自己会被如何判罚,狱卒说最少也要二十年,因为独孤守卫不当,部下作乱你难逃其责,但是花些银子可以少判几年,花的越多越有效。独孤听了呆呆的发愣,心想官府真脏,若是这样没天理自己逃出去算了。
这一天过堂,独孤发现是闭门过堂,老百姓都被拒之门外。现在人证物证具在,独孤看到了品布良也被抓了,六个老镖师都在,他们各个披头散发极度狼狈。
堂上,那五个镖师目无王法,大吹大擂,全然是一心赴死,只求速死的态度。
最后的审判,正大人判罚五名劫匪死刑,判处品布良副镖头,有过失去,但念他追捕劫匪有功,因功赎罪,判处徒刑二十年,独孤燕因作为镖头,管理不严,犯主要失职之罪,判处死刑。风顺镖局无则。所有死囚犯带奏疏上传上级衙门,因为错过了秋后,不定时问斩。
正大人判决一出,品布良道:“大人,是他们劫镖抢银子,为什么这么重的罚我们。我现在都快四十了,再过二十年六十,还不如死了,如判我也死刑好了。”
正大人道:“国法就是国法,依法论罪,谁判都如此。”
品布良到:“但是大人,这事与独孤燕无关啊,为什么判他死刑。”
正大人道:“我都说过了,这事要有人负责,朝廷军饷丢了,那是天大的事情,军队有闪失,会有多少生灵涂地,他罪有应得,我也是依法处置。”
品布良道:“我觉得对不住独孤兄弟,我是老镖师,我有责任,恳请大人把我和独孤兄弟关在一起。”正大人同意了。
独孤不懂法,本想是自己只会判几年,没想到是死罪,没想到品布良如此有情有义,竟想为自己开脱,看来之前是冤枉他了。反正事实就这样,再解释无济于事。
独孤和品布良关押在一处牢房,因品布良家底殷实,给了老袁不少银子,狱卒将独孤牢室内其他犯人都转移了,留给独孤和品布良一个单间。
钱在大牢里是最好用的东西,品布良将牢室打扫了一遍,环境虽差,但每顿饭都有酒有肉。品布良讲独孤的生活大大改善了。独孤此事想着什么时候逃跑,逃跑自然要带着布良兄。
品布良道:“兄弟别怕,黄泉路上一同作伴,老哥舍命陪君子!你走的那天我也不活了,与其判二十年青春,还不如死了好。”
独孤感慨:“好,大丈夫何惧一死!来干杯!”
品布良道:“别看哥哥我武功本事不行,赚钱可不差劲,那几个小子但凡有我这点能耐,都不会干这傻事,害得咱们兄弟到如此田地,哈哈哈,人生就是要潇洒,活着要潇洒,死也要潇洒,潇洒每一天,哈哈!”独孤听着。
品布良又道:“老哥我每月在镖局领四十两银子,在长安城里也算是可以了,每月啊我一领到薪水就去赌场,老哥我赌技如神,最好的时候一晚上赢了一千两银子,我现在家里至少有两万两银子,你嫂子对我有情有义,正在不断的用银子呢,主要是你,我看你太可惜了。。。”
独孤道:“是啊,你命真好,在这死牢里还有人对你那么好。”
吕不良道:“活着就得做点什么,现在咱们什么都干不了,就喝酒吧!”
吕不良每天嘴不闲着,就对独孤说话,要不就请独孤喝酒,几乎不给独孤自己想问题的时间。
在独孤看来品不良这人极为豁达,每天大鱼大肉大酒,没事当面还骂牢头狱卒,是极为潇洒的一个。
吕不良什么都说,还说起来风顺镖局,最后说到了风雷益。
吕不良道:“据说风雷益以前是武林高手,现在成了巨商富贾,人品更是好得很,这次劫款就是人家风雷益风大侠自己出的钱。”独孤没搭话,说到风家,吕不良是无限羡慕。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