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莫天楠诧异道，“说起来我之前在出租车里的确是感觉比较冷来着，但是我觉得是空调……” “就算是空调，也结不出这样的雪花吧？”伊无恙轻轻揉搓了一下，那雪花顿时就变成了一小片水。 “哦，我懂了~”莫天楠好像悟到了什么似的，“哼哼，一定是……你变的魔术对不对？” “……”伊无恙无奈了，汤圆也是唉声叹气的样子。 “叮铃铃，叮铃铃……”莫天楠的手机第二次响起。 “喂？” “喂新人，你现在在哪儿呢？”电话那头是连防的声音。 “这个大榴莲，声音还是这么吵。”站在旁边的伊无恙笑了笑，他作为警队顾问曾经不止一次和连防一起做事，还算比较了解对方的脾气。 连防的这个“连”姓其实不多，再加上他平时脾气火爆，浑身是刺儿，跟个榴莲似的，所以伊无恙就一直叫他大榴莲。 “昂，我现在在墨轩小区了。” “好，你给我马上去张遥远他家，看看他有没有哪件衣服少了纽扣的，是灰色的纽扣！” “哦，我刚从他家回来，他家有一点比较奇怪，就是……” “那就再去一次，记住了啊，灰色的纽扣！发现的话赶紧带回局里！” “嘟——嘟——”说完，连防就把电话挂了。 “有这么个上司，想必很难受吧。”伊无恙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嗯……还好吧。”莫天楠摇摇头，“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就经常看见连队长登报，好几次他都是跟歹徒搏斗，徒手制服了对方，我觉得他还蛮有正义感的。” “什么正义感，就是个愣头青……”伊无恙一脸不屑，“你知不知道他跟别人徒手搏斗的经历里，有一次人家就是路过案发现场，他上去就给对方撂倒了，说是觉得人家鬼鬼祟祟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人是个近视眼，没戴眼镜，离得远了得眯着眼睛看。那次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这……”莫天楠一方面是觉得连防的所作所为实在匪夷所思，另一方面是觉得伊无恙笑得有些夸张了，仿佛巴不得看见连防出丑似的，“诶？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对了，还没跟你说。你是东都支队的是吧？那我就是你们警局的顾问，以后说不定还能一起工作。” “可我没说我是警察啊……” “我不是在你电话里听见你连队长的声音了么，你又一口一个保证完成任务的。行了，不扯了，房子我给你留着，你先去做事吧，怠慢了大榴莲还得骂你。” “嗯好，那晚上我来拿钥匙。” “行，给。”伊无恙给莫天楠递过去那把黑伞，“拿着吧，有这东西在，不干净的东西就不能侵扰你了。” “你说的是雨对吧，谢谢了~” 说完莫天楠就离开了57栋，伊无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 汤圆一只爪子搭在伊无恙的脖子上，歪着脑袋看着他。 “我也不清楚，可事实就是如此。”如果莫天楠还在场，一定会更加觉得伊无恙脑子有问题，因为在外人看来，现在的他就是在跟一只仓鼠说话。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偏偏不信的事情就要围绕着你发生，就像这位新晋警察一样，不信鬼神的人却是招灵体质。” “啾啾啾……”仓鼠的神色像是在担忧。 “没关系的，她要是想下手早就下手了，现在一直游离着，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 莫天楠再次返回张遥远家里的时候，这夫妻二人正拿着一个盆儿在家里烧纸钱，见到莫天楠来，二人也没有避讳，说是想为故去的学生送送行之类的。 莫天楠在张遥远的卧室发现了那件短袖，短袖旁边放着一个小盒，里头有针线和各式各样的纽扣，看样子是还没来得及修补。 “这件衣服，我能带回去吗？”她将衣服展开，果不其然中间是一竖排灰色的扣子，而且正好少了一个。 “可以是可以……”张遥远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答应了。 莫天楠走后，张夫人焦急的问道：“你怎么就答应了呢？那天你穿的不就是这个衣服吗？” “是这样没错，可我仔细想了想，我跟那人只是说过几句话，也没有什么肢体接触。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发现了什么又能怎么样？就这点东西不能指控我杀人。” “可是这对于你名誉有损啊！” “行了，这件事你就不要过问了，我自有办法。” 然而张遥远不知道的事，和他待在同一个学校的另一位老师，正在积极地联系着各大新闻网站、报纸编辑部。 舆论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 东都刑警支队。 “说了多少遍了，上班时间不许玩手机！”连防对着刘浩喊道。 “不是，头儿，我不是再查案子吗？就像今天上午那新人一样，看看贴吧微博啥的，您怎么这么凶啊，总不能这么差别待遇吧……” “狡辩，那你说说看，都有什么线索？” “诶您别说，还真有件怪事。”刘浩说，“今天这风向不知道怎么了，刮得那叫一个邪乎，墙头草估计都反应不过来。” “怎么个意思？” “上午还说这丫头是因为感情纠纷跳楼自杀呢，下午就完全变了，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张遥远，现在那个什么壁虎论坛正有好多匿名爆他的料呢。” “哦？” 莫天楠拿着从张遥远家里带出来的那件短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东都支队，见到连防时，他正和刘浩一起看着手机。 “诶新人，你来的正好，来一起看看这个。” “那这衣服……？” “给技术队的就行，尸体那边叶宁正在进行尸检。” “好。” “交给我吧。” 技术队的一名年轻干警走了过来，他微笑着从莫天楠手里接过了短袖。莫天楠觉得对方好像有点眼熟，似乎今早帮尸体撑伞的那几个人里就有他。 “现在网上可都炸开了锅，最早是有学生匿名爆料这位张教授的丑事，之后各大媒体更是群起而攻之，已经有很多人把他和这起女研究生坠楼案联系到一起了。” “不应该啊。”莫天楠皱了皱眉，她是亲眼看见一些媒体网站从张遥远家里走出来的，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给很多人都塞了好处，这样的话没有理由再出现这样的事。 她联想到了之前吴苏青在电话里和她说的那些话。 “东都大学知名教授疑似剽窃学生论文”，“东都大学一女研究生跳楼”，“东都大学张教授”各式各样的新闻条目层出不穷，很快“张遥远”这三个字就上了热搜第一。 “艹，这个老畜生，我早就猜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在看到“张教授威逼女学生开房”这一条时，连防忍不住骂出了声，“刘浩你让技术队的快点儿，确认纽扣是那件衣服的之后就去抓人！” 现在真相如何还不清楚，连防已经愤怒成了这个样子，莫天楠忽然觉得伊无恙说得可能是对的，连队长确实有些冲动，但这一点和她反驳的话也不冲突——他也的确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警察。 这时，穿着白大褂的叶宁从尸检室了走了出来，她摘掉了口罩，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多余的的表情。 “尸检报告出来了。” “怎么样！？死者身上有没有其他痕迹？有性侵迹象吗！？”连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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