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牧民从长久的回忆中停了下来，神情从惆怅变回最开始的乖张肃杀的样子，看向眉山老二。
“很好笑吗？”他凝视老二问道。
一股无形的气机，没有发动，但是却压得所有人心口沉闷，如泰山欲坠于顶。
“不，不好笑…噗嗤。”眉山老二强捂住嘴巴，“只是那个…脱脱……脱脱不留衣儿…哈哈哈哈哈哈！真有人叫这个名吗？”
萧离恨不得拍死这个眉山老二，这老二是真的二，到底有没有点眼力，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候笑？这死亡凝视都视若无睹？尤其是在共同见识过了这老者的无常和恐怖后！
这真是凭实力作的死，谁都别想拦。
嗡！
眉山老二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步了老三的后尘，他在萧离等人的面前化成了一滩肉泥，鲜血溅在站在他旁边的萧离和紫云道君身上，其余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机震得口吐鲜血。
“一点也不好笑。”
老牧民冷冷道。
刚进来的万傀子、紫府道君、幽冥五将、李媚欢等人盯着已是肉泥的眉山老二，眼眸中的恐惧到了极点，个个浑身冷汗。
即使是剑尊境巅峰的人物，都没法在不动一个手指的情况下，秒杀一个元灵巅峰吧？
这老者究竟是什么来历？
这下总该明白状况了吧……萧离心道。
现在这个老者，就是天王老子，谁都不能招惹他。
“好笑吗？”老牧民看着萧离问道。
“不好笑。”萧离严肃道。
“那他为什么笑我妹妹脱脱不留衣儿？”老牧民又问紫府道君。
“不知道。”紫府道君也面容严峻。
“好，那我继续讲。”老牧民咽了咽口水，道。
所有人闻言，顿时绷紧了脸。
他们这是听鬼讲故事，还不得不配合！
或许是残魂出世，记忆不稳，这老者从刚才到现在，莫名其妙就陷入了回忆。
但是只要不触怒他，眼下的局面对众人来说就是最好的。残魂终究无法久留阳世，即使是天尊境的残魂，只要继续找机会，就能有生路。
“我父亲扎尔斤乌脱烈便是族长……”
残魂迷茫了一会，又开始了。
“那个时候，我们都炼体，炼体共分十层境，父亲早已大成，但依旧卡在九层圣体境，我记得父亲自小，就喜叫我小茎儿……”
众人紧绷着脸。
”我和妹妹脱脱不留衣儿，那时候总喜比试谁能能先到天泉山的天池……可惜啊，到头来五百年过去，最后只有我一个人修到了天尊境，不到天尊境，终究是蝼蚁，活不久的，哈哈哈哈，最后我就杀入北海去寻鲲，找了一百三十二天，终于被我找到了，我把他们的尸体注入巨鲲脂油做成干尸，无聊的时候，就把他们拿出来晒晒、聊聊天，哈哈哈、哈哈哈……”
老牧民不住地笑起来，眼中有热泪，笑完一顿，他收起笑容立刻又问万傀子。
“好笑吗？”
……
这他妈的又是哪一出？！萧离惊了。
把尸体注入鲲油、做成干尸、还晒、还聊天、还问好笑？
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萧离手心是汗，其他人也是，这老者问谁不好，偏偏问万傀子，以万傀子阴冷少语的个性，他能怎么答，而且问的还是他擅长的制尸，估计万傀子能激动地点着头，和他探讨挖脏注油的细节。
“好笑。”万傀子想了很久，道。
“那你笑给我听。”老者要求道，“我妹妹活着的时候，就喜笑。”
万傀子沉默，众人也捏了把汗，让干尸一般不苟言笑的万傀子笑，这太困难了。
“哈。哈。”沉默了很久，万傀子挤出道，比哭还难听，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笑。
老者皱眉，万傀子随即就飞了出去，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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