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采萧连忙走进去。 明珠跟在苏采萧后面,心里也一紧,竟有种看着公主的新欢对上旧爱的感觉。 她望着前头的两人心里摇摆不定,柳公子很好,即使出了公主府,也不忘月月见公主,她心头天平往柳公子那里偏了一点。 陆公子虽然前头看着不靠谱,这几天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她隐约听到了,又觉得陆公子其实也是一片痴心,她的天平又摆了摆正。 不过她的摇摆其实并没有什么用,明珠打心里觉得,谁对公主好到最后,她就支持谁。 前厅里的两个人从苏采萧踏入第一只脚就注意到了声音,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见是苏采萧,各自给出了不同的反应。 柳行云是站在原地,逆着光对苏采萧微微一笑:“公主。” 陆朝歌则直接大步向前,走到苏采萧身边,一只手拉起她,一只手帮她揉了揉太阳穴,状似关切道:“你最近几天总是脸色不好,要多注意休息。我说过今天我来招待便是了,怎么现在还冒冒失失跑出来见客人。” 苏采萧摆了摆手,瞟了一眼他,落在其他人眼里,那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本笑着的柳行云,听到陆朝歌的话,脸上一愣,半晌才带着些不可思议地问:“公主,他是?” 回答陆朝歌身份这种话,当然是由明珠出面比较说得过去。 明珠站在苏采萧另一侧,带着同情望着柳行云:“柳公子,陆公子是公主府新来的面首。” 柳行云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自然知道苏采萧的那些面首,说是不介意他们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知道苏采萧并不是那种能为了他而改变的女子,他便什么都不会提及。 他还是一介白身时,站在苏采萧楼前呆呆的,听着她与其他男子调笑的日子也只能藏在心里。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在公主府时,经常碰到那些面首们,有时偶尔闲谈,他也会不着痕迹地打探他们与公主相处的样子,没有一个是如现在这个陆公子一般亲密的。 柳行云有些奇怪,他心中的公主不像是会如此宠爱一个面首的人。 奇怪归奇怪,柳行云望着面前的陆朝歌不知凑在公主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公主一阵低笑。 他蹙了蹙眉,这个陆公子,让他本能地感觉到威胁。 苏采萧在低低地笑着,因为陆朝歌刚刚凑过来,带着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请求:“公主,我们去池边赏景如何?这里怪正经的,我可施展不开。” 真是个妙人。 苏采萧看着一见到陆朝歌过来自己身边,便站在原地有些僵硬的柳行云,觉得自己的谋划或许可行,心情更加愉悦。 心情愉悦,就对陆朝歌接下来的行动有些期待。 她并没有在这种关头为难陆朝歌的意思,爽快地征求柳行云的意见:“柳侍郎,春日景色无边,待在这前厅倒是无趣,不如我们去池边望望荷叶?” 柳行云因为陆朝歌紧绷的情绪一时被另一种喜悦冲淡。 自从他殿试得了探花之后。公主府对他来说便只成为了做客之所,而非他的家。他哪怕月月上门,得到的最好结果也不过是赖到了饭时,在前厅摆了一桌餐,与公主同食而已。而公主府的其他地方,仿佛被公主有意隔绝,他却是再也入不得了,更别说与公主一同在池边赏景这种事了。 能与公主更近一点,哪怕今日有这陆公子,他也是心甘情愿。 但他很快就后悔了。 他欣喜地走到池边,却发现池边只放着两把椅子,一张小桌。 一把椅子略显宽大,倒不像是坐的,像是躺的,另一把则是普通大小的椅子。 陆朝歌拉着苏采萧走到旁边,手指着普通大小的椅子,对着柳行云笑眯眯地客气:“柳公子,坐吧。” 说完,也不顾柳行云,先自顾自地坐上了那把大椅子。 椅子有些大,陆朝歌不坐正中间而坐旁边,他的旁边空出了许多空间。 他拉着苏采萧的手,微微用力,对着苏采萧变了客气的模样,转得有些羞涩:“公主,这是我特地为我们俩准备的椅子。” 坐在旁边的柳行云脸色都变了。 但苏采萧却是一副仿佛很熟稔的样子,坐在了陆朝歌身边,身子放松,微微倾斜,算是半躺在了陆朝歌胸前。 在苏采萧坐下时,她的几根发丝碰到了陆朝歌的脸,陆朝歌还细细地夸赞:“公主的头发真软。” 柳行云到底没有在朝堂上修炼多久,更看不得自己心爱的女子在别人怀中的场景,他坐立难安。 他张了张口,纷乱的思绪在他脑中汇成一团,像是猫抓过的毛线团,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尾。 他不知该怎么说,他既没有立场对公主的私生活多加置喙,也不能像没事人一样装作毫不在意云淡风轻。 前者会惹得公主厌恶,后者是他心中不愿。 他只能张了张口,而不知说什么。 于是陆朝歌抢白了。 他的桃花眼上挑:“柳公子,我自从进府,耳中就一直听到柳公子的传闻。如今见到真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等自愧不如。想着与柳公子进一步结交,不知可否与柳公子以兄弟相称?” 柳行云还没从纠缠的情绪里理清,一时听到陆朝歌的话,仿佛又加了一层蛛网般密密麻麻的包裹,他只能木然地答应:“陆公子随意。” 陆朝歌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笑不露齿,但脸上酒窝深深,语气做作得像是初夜嫔妃与皇后请安,糖糊般甜腻腻的:“柳哥哥。” 旁边的苏采萧先是一抖,情不自禁地为这个叫法喝彩,再转眼去看柳行云,发现他已经脸色苍白,没有神采的眼孔定定地望着她。 她有些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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