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唯一苦着脸,越听越难受的就是简春莉了。她明确知道自己才是书里的女主角,才是那个该一路开挂走上人生巅峰的人。为啥现在一切都变了呢?
简晓辉明显看出来她的不舒服和不自在的,他却加了把力道,继续吹中午那顿饭:“我这辈子都没吃得那么好过。爸,妈,你们不知道,今天中午的席光是肉菜都有好多种。啥酸菜鱼、夫妻肺片、灯影牛肉丝、糖醋排骨、烩三鲜……菜太多,我都记不住了,反正肉菜都有十几种!还有那鸡汤,听说熬制的方法是以前宫廷里的秘方,是给皇帝喝的!唉哟妈诶,我从没喝过那么鲜的汤……”
简春莉心都沉到了谷底,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一句话:过上这种日子的,该是我才对……该是我……该是我……
可她嘴里却又忍不住咽了口沫,她自穿进书后里,再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
突然之间,她号啕大哭起来,弄得一家人尴尬不已。
只有简妈心疼地问了她一句:“咋了咋了?莉娃儿,你怎么哭了?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那眼睛哭不得的。”
她根本听不进去。
旁边简爸和简晓辉只冷冷地看着她。而简悦懿连看都懒得看,自顾自地喝着稀饭。
突然,简春莉又不哭了!她猛地抬起头,死盯着简晓辉,她真是个傻瓜,不是有两个清大名额吗?她动不了她姐,难道还动不了他?
当天晚上,她在自己那张小床上翻来覆去,像烙煎饼一样,一夜未眠。
而听到动静的简悦懿却是面露微笑,睡得更加香甜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简春莉猛地坐起身,喘着粗气恶狠狠瞪了简悦懿一眼,然后穿上衣服,开门走到院子里。
她已经想好了,就算是压上她的后半辈子,她也一定要抢到清大的名额!现在大学生这么金贵,又是包分配的,她要是能成为清大的学生,毕业后说不准连县委、省委都去得!那时候她可就是大干部了!
是的没错,她一定要拿到它!
正想着,黑暗中忽然蹿出一抹黑影朝她脸上扑来!
她吓得倒退了半步,却根本避不来黑影的攻击,眼瞅着就要被什么东西砸到!那东西却自个儿就在半空中转了个弯,落到了地上!
“咕咕!”有着蓬松大尾巴的东西愤怒地冲她叫,妈的,没事儿半夜出来溜哒干嘛?!害它以为是天命福女,差点儿就扑过去咬她了!
简春莉莫名奇妙地看着那黑影,这才发现,这好像是只松鼠?
松鼠生气地对着她“呸”了一声,立刻蹦蹦哒哒跳远了,这个倒霉蛋气运这么差,要是挨到她了,自己的灵器都会被染污!差点就着了她的道!
想着想着,它都忍不住同情起自己来。它也就想把天命福女的气运换走,咋不是被雷劈,就是遇到倒霉蛋儿,差点损伤到自己的灵力咧?
不行,它得好好琢磨琢磨,好不容易才养好伤出来的,还没得道升天呢,再被劈一次,它都能被劈成烤松鼠了!
它背起爪爪,表情变得阴森起来……
而被它吐口水的简春莉,胸口堵得更厉害了。她气得浑身发抖,现在连一只松鼠都敢对她这个主角吐口水了吗?!
她更加坚定了明天去找公社上其它生产队队长的主意!
简春莉老是没彻底爆发,简悦懿等得也有些无聊。她边等着简春莉作大死,边也开始思考起别的事来。
今冬高考之后,她就要离开这片土地了。但这段时日以来,她从乡亲们那里接收到的都是善意。骤然之间要离开这里,她还真有点不舍。
而且,作为国内最知名的学府之一,清大对于人才的培育是特别注重的。她在现实世界读清大时,清大不仅有常规课的设置,还有精品课程可以修读。有时候学校甚至能请来国家院士,或与我国交好的国家的外国科学家前来授课。学术氛围极浓,甚至还有不少国家级的科研项目。
进了清大之后,学业肯定是极忙的。正好白马公社的事忙完,讲课和寻水一事就告一段落了,趁着有空,她得多为乡亲们的未来考虑。
她思前想后,书里的简春莉偷换了其姐的气运后,在山上随随便便走一走,就能捡到颗琥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不然,让乡亲们也随随便便就能捡到琥珀好了?
于是第二天,简春莉去找别队队长的时候,简悦懿却带着她哥一起去爬山去了。
可惜,她爬了半天,琥珀没找着,倒是找到了好几窝野鸡蛋……
就这样,她哥都满足得不得了,连连跟她说:“大妹从小福气就好,这野鸡蛋可香了。回家我让妈做顿全蛋宴,咱一家人好好享受享受。”
简悦懿:突然觉得她哥世面还是见得太少了……
她到处走了一圈,毕竟不是学地质的,一来搞不懂哪里有矿,二来,光凭气运也没法能让一个地方凭空生出铁矿、琥珀矿之类的。
不过登高望远,望见山脚下她为自己生产队找到的那个水源点,挖掘后冒出来的潺潺流泉时,她忽然沉吟起来。半晌,对她哥道:“哥,咱们这儿离老码头不算远,要不,咱们到那边去逛逛?”
“啊?这野鸡蛋怎么办?要不,我先拿回家?”简晓辉还在纠结他的蛋。
简悦懿想了想:“也好,你顺便回家拿个小铲子和小盆子来,我在山脚等你。”
老码头说是离简家不远,实则还得步行好长一段路到公交车站,坐上二十多分钟的车路才到。
此码头在巴县志里有“水陆交会,极便舟楫,为西之重镇”的美誉,自古以来就是江上商贾云集的物资集散重地。
只是,简悦懿今天到老码头来倒不是为了它的繁华。与之相反,她图的是它的荒凉地段。
她领着老哥自码头岸边一路沿岸而行。越行得远,越是人迹罕至。
她哥这段时间从周干事那里听多了她的“神迹”,昨天又亲眼见证过公社干部们对她的恭敬,这会儿她说什么,他就照着做。觉得她说的,肯定有道理。
可两人都走得老远了,走到后来,回头远眺,码头和船只,还有江崖边上的吊脚楼都远得看不到了,她还在往前走。
“大妹,咱们这是要到哪儿去啊?”简晓辉终于忍不住问道。
她没答他,只是默默地在观察江水的流速和岸边的河沙。
“大妹,再这么走下去,等会儿怕是连路都没了。再说了,万一遇到涨潮怎么办?那不是很危险?”
简晓辉既没住在江边,文化程度也不高,哪里知道江河在靠近入海口处才会有明显的潮汐现象?
简悦懿没揭他的短,只是淡淡地问了他一句:“哥,你知道我国的黄金产地分布有多广吗?”
简晓辉搞不明白她突然提这个是啥意思,只能顺着她的话问:“多广?”
“几乎每一个省都有。像吉省的一座金矿,清同治年间甚至有日产黄金500两的记录。”她转头看他,“我说的500两是指在那个年代,以纯人力开采的方式获取的黄金重量。”她前世工作的博物馆就曾展出过那个时候开采金矿所使用的工具。
“……哦。”
“而我们省的黄金产量也很可观,特别是沙金。”
……然后呢?那个沙金是个什么东西?简晓辉已经感到有些无聊了,眼神瞟过地上的河沙,愣了一下。
沙金沙金,难道是指沙里的金子?
简悦懿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指着江水遥远的上游河段道:“按照测绘局测绘的地图,在上游的盘龙镇临江的位置有座金矿。这座矿肯定是由国有矿厂在开采。金矿石形成的年代一般都比较久远,露出地面的部分被日照风化,容易会崩裂破碎,变成小颗粒脱离矿脉。再被江水冲刷,顺流而下,就变成隐藏在沙砾中的沙金,供任何人捡拾了。”
简晓辉是农家子弟,平时连花个几毛钱都能心疼半天,现在听到沙子里居然有黄金可捡,心情激荡得不行,忙问:“大妹,怎么捡你告诉我!我给你找块干净地儿,你好好坐着,我去捡!捡到的金子咱们平分!”
她说的地图其实是农业局专家拿给她的那张。因为“金矿”二字实在吸引眼球,她就多看了几眼。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