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作为依靠身体吃饭的职业,没了一只手不仅仅是不方便这么简单,甚至关系到能不能存活下去。毕竟委托人一看你少了只手,会对对你的工作能力产生极大的怀疑。部分国家还有把抓到的小偷剁手的习俗,所以瓶果犹豫了好几次,最后也没能没狠下心彻底斩断这坨烂肉。
布鲁惠斯是典型的温带季风气候省份,临近冬天尤其是日落后温度下降的尤其快。连夜从布鲁惠斯城逃出来的瓶果,身上除了一件常穿的剑士服,别无他物。
趁着夜色尽可能远离布鲁惠斯城,走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这个想法最终因为右手受冻后麻麻痒痒的的刺激感而被他放弃了。离开布鲁惠斯城二十里后,几乎就进入无人区了。草原和间歇的树林是主要的景色,很难找到一个可以过夜的地方,若不是约瑟夫十分体贴的给他买来了猎人用的简易帐篷布,瓶果甚至怀疑自己没法活过这个夜晚。
酒已经在路上喝完了,十年前来到布鲁惠斯城那个青春的少年,已经变成了这样颓废的半大叔,而且还是背负杀人罪名的罪犯,就算瓶果再看得开,惆怅是免不了的。喝酒消愁是他一向的做法,只是离开了城市后酒水一旦消耗完,就没法补给了。
树林因为深秋的到来而光秃秃的,即便是密度相当可以的树林之中依然呼呼窜着寒风。瓶果睡在摸黑找到的枯叶上,这些失去水分的叶子配合坐骑食用的干草,睡起来也不算太糟,用帐篷布在低矮的灌木间搭出一个V型的避风帐篷,已经是如今瓶果能享受到的最好待遇了。
这个时候,瓶果才觉得橡木酒馆那个杂物间其实也蛮舒适的。这段时间不是睡杂物间,就是睡地板冰凉的大牢,在温暖的棉被窝里睡觉好像是一个世纪前的事情了。
心情不知为何有些心酸,瓶果本以为自己不是这种懦弱的人,结果因为年龄的推移而变得多愁善感了吗?尤其是联想到杂物间后,他更是对一无所知以为他已经不在人间的阿尔泰尔担心起来。
阿尔泰尔从来不会被告知任何关于瓶果的真实情况,不过瓶果认为与其说是不信任她,这纯粹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自己。那张永远对着自己笑眯眯,准备着热腾腾饭菜,给自己备好温馨被窝的大姐姐,瓶果认为如果他还有家人,就一定是她那样的。
瓶果不是孤儿,只不过与父母的关系真的不怎么好,年少从军后他已经十一年没回故乡了。或许这趟漫无目的的旅途应该包括回一家次这样的安排。
这种状态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梦,做个噩梦估计也是奢望。
寒冷、右手隐约的作痛,呼啸而过的北风将帐篷布刮的索索作响,离开布鲁惠斯的惆怅感,令瓶果整夜都处于一种半醒半睡的状态,这段时间消耗了他太多的气力,怎么也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忙几天不睡觉也能撑下去。
在大部分布鲁惠斯城内的人们看来,瓶果.派这个曾经散发过几次光辉的小角色,在那个替代的死刑犯被砍下头的时候就注定被慢慢遗忘。甚至只要这么一天时间,他们就不会再关心曾经全城都瞩目过的男人。
或许遗忘才是最好的,这样才能够避免不时记起这个看起来光鲜的都市,是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操控在手里的,同样被紧紧抓住的还有他们这些既没有力量,又无权势的一般民众的命运。
早上起来的时候,初出的太阳并没有带来多少热度,这反而还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瓶果连打了三个喷嚏,被迫从好不容易熟睡的梦境中苏醒过来。他收拾行李准备上路的时候,甚至发现木壶内的饮用水出现了哗哗作响的声音。
那是因为过于寒冷,壶内出现部分结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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