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芫一边剥橙子，一边偷偷看在线人数，72，离1000还差928个，怎么办？ 仿佛听到了她内心的恐惧，一个叫“Vivian”的id突然冒泡了：“主播又胖又丑，从头到尾都在吃吃吃，猪啊简直！” 元芫顿时板起了脸，这名字这口气，除了李薇还有谁？她立刻反唇相讥：“不爱看就滚，这里不欢迎你！” 直播间一些不熟悉情况的野生观众议论纷纷： “主播虽然长得漂亮，脾气可真差！” “是那个Vivian先骂人的，主播虽然说话不客气，也不算不讲道理吧。”一个id是“早餐奶”的观众主动替她辩护。 “赚着咱们的钱，还动不动就骂人，我也是呵呵哒，走了！”一个叫“T国美少女”的说。 在线人数减少了3个，现在是69。 孙虹给她发私信：“亲爱滴，我给你刷个礼物去，你要是有朋友就让他们也帮你刷一波礼物，礼物超过一定数额直播平台会滚屏推送祝贺消息，这样全平台都能看到你了。” 刷礼物？元芫虽然知道这事，但并没有仔细研究规则和价格，连忙打开看时，最贵的礼物游艇1000元，然后是火箭880，超级跑车500，跑车200……而滚屏推送祝贺消息的起点是5万元。 元芫默默地地关闭了页面，太贵了，刷不起。 她给孙虹回信说：“你不用刷，我有安排。” 其实她哪有什么安排？想来想去唯一的胜算就是她超能吃，起码再吃一两个小时都没问题，这样一直吃下去，不信攒不够一千人。 她给自己打气鼓劲，跟着又拿起了一块披萨，说：“我是个直性子，向来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位Vivian你听着，我知道你是谁，白天咱们打过赌，今天直播间的人数不够一千我让你打三耳光，如果人数超过一千，你就把当初骂我的话骂你自己三遍，这个赌约不算不公平吧？你要是再跳出来乱咬，别怪我不客气！” 林渠眉峰一挑，打耳光？那怎么成！他立刻打开通讯器，切换到三届直播副总裁应彬：“给xxx号女主播一个首页推荐。” 应彬惊诧得半天没说出话来，之后他放声大笑：“不是吧？你在看直播？还粉了个女主播？天，这可是个大新闻！” “查案。”林渠冷冰冰地说，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上有了一丝可疑的红。 “查案啊，原来如此。”应彬觉得自己会错意了，也是，这个万年冰块，怎么可能喜欢女主播！ 很快，首页最醒目的位置出现了元芫的推荐位。 此刻的元芫对此一无所知。直播间还在议论刚刚的骂人事件： “原来还有内幕，怪不得Vivian上来就骂人。” “一面之词，谁知道是不是主播编的。”信誓旦旦喊着要走的T国美少女并没有走。 “心理阴暗的人真多，小姐姐加油，别理他们！”早餐奶替她说话。 元芫微笑着大声说：“谢谢，我一定加油！”正说话时目光瞟见在线人数，顿时吓了一跳，现在是383人，而且她看的时候这个数字还在不断攀升。 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 林渠吃了一口披萨，在他的人生中接触这种看起来油腻荤腥东西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从来没觉得好吃过，但此时一口咬下去，意外的竟然尝到了面香和水果的甜香，感觉非常的好。 他抬头看向屏幕，元芫胸前那个痕迹时隐时现，似乎隐藏着无数秘密。A市很久没有出现被灵力污染的人类了，是谁做的？为什么选她？有什么目的？ 按照正常程序，此时已经确定涉事的是人非妖，接下来应该交给净化司去处理了，但是林渠根本不想让别人插手。 他切换到内网，在追查记录前画了一个勾，局长的最高权限即时生效，记录变成红色，除了林渠本人，谁也无法调用查看。 这结果，他挺满意。 他的目光重又看向元芫，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简直像个粉嘟嘟软乎乎的糯米团子。谁能忍心在她身上植入妖灵呢？人妖殊途，灵力混杂通常会引起强烈的应激反应，甚至会葬送人的性命。家里有一瓶珍藏数百年的雪纯丹，据说可以净化妖灵护住本体，得想办法早点让她服药才好。 元芫拿起最后一块披萨，正要说话时，突然全屏炸开了一个极其辉煌灿烂的大烟花，跟着音乐响起，加粗的大金字不停地刷屏：“‘元九’打赏主播元芫100个游艇！” 元芫愣了，元九？是她知道的那个元九吗？ 整个直播间立刻沸腾了。 孙虹发来私信：“我要瞎了！土豪，土豪！姐，你真大手笔！”她还以为是元芫托朋友打赏自己增加曝光呢。 各路人马也纷纷跳出来表示敬仰： “生平第一次看到游艇，一次一百个！壕，请收下我的膝盖！” “壕也给我一个游艇呗，给你表演花式体前屈空翻三百六十度裸奔！” “楼上的你现在直播我给你刷火箭。” “用计算器算了一下多少钱，痛恨自己竟然不是主播小姐姐。” …… 元芫也在算价钱，心算两遍怕算错了，于是又用计算器验算了两遍。没错，十万，这波礼物价值十万。 她给元九发私信：“是你吗？” 元九很快回复：“是我。” 真的是他！元芫咬着嘴唇，又甜蜜又纠结，他如此用心，难道是……喜欢她？ 林渠的脸色冷到了极致。很好，元九，原来是他！ 五年前元九从国外返回A市，引发了剧烈的灵力波动。当时还在妖管局侦查司的林渠带队调查，元九觉察后与他数次交手，不分胜负。从履历来看元九是地道的人类，著名地产家族元氏的子侄，从出生至今每一天都有据可查，但是林渠凭直觉断定，他绝不是人。 最后元家家主亲自出面与林家交涉，妖管局终止了对元九的调查，只是林渠一直没有放下这件事，那个男人危险又任性，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猛兽，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林渠几乎是立刻断定，元芫身上的妖灵，就是元九的手笔。 首页推荐加上全平台滚屏祝贺，直播间的人数瞬间破千，而且新的观众还在不断地涌进来，元芫看了眼数据，在线人数1243，收藏数598，她赢了！ Vivian气急败坏，立刻跳出来搅局：“呵呵，真舍得下本啊，给自己刷十万块钱礼物！为了出名不择手段，我要是相信这是真粉我就是傻子！” “你的确智商不高。”元芫对着话筒笑嘻嘻地说。 “看了首页推荐来的，但是主播吃的慢，不会互动，吃的总量也不比别的吃播多，为什么她能上推荐啊？是不是有后台？”随着在线人数的不断增加，质疑的声音也不断出现，也不知是李薇的亲友团，还是对她不满的野生观众。 首页推荐？元芫有些疑惑，难道是因为元九刷的礼物很贵，所以平台给了推荐？怪不得在线人数一直疯涨。她伸手拿起套餐里唯一剩下的饮料，心里犹豫起来。东西吃光了，在线过千的目标已经达到，这次的赌约她赢定了，现在说怪话的这么多，她还要继续直播吗？ 在线人数继续快速攀升，现在已经将近一万了。 早餐奶送了她一个最便宜的鲜花，颇有点羞涩地说：“小姐姐，我生活费剩的不多了，只能送最便宜的礼物给你。” “不用送礼物，有你们陪着我就很高兴了。”元芫想像这个id是个乖巧可爱的在校小妹妹，顿时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Vivian又跳出来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假惺惺的自己不恶心吗？既然不用送礼物那你把游艇分给观众啊！” T国美少女立刻附和：“好假的主播，一边刷礼物，一边上首页推荐，一边装盛世白莲，就你吃东西这点量，比别的吃播差了十万八千里，也有脸上首页！” 元芫眉梢一挑，本来她还犹豫要不要吃，但是李薇又来挑事，那就等着吧！ 她一口喝光饮料，站起身把摄像头转了下方向，好让观众看清楚桌上的空食盒，跟着说：“我已经吃光了这个十人份披萨套餐，包括10寸披萨4个，汤6份，意面、千层面、海鲜焗饭各2个，小食拼盘1份，沙拉1份，饮料3杯。吃这些东西我用了一个小时，如果我说我只吃了个半饱，你们信吗？” 早餐奶第一个说话：“半饱？哇，你好厉害！” Vivian继续开黑：“装/逼！” 林渠长眉一挑，敢骂她？他再次切到应彬：“把xxx号直播间Vivian禁言。” 应彬怔了半天才说：“又是为了查案？” “嗯。”林渠面不改色。 “你到底在查什么案？我很好奇啊，要不咱俩细聊聊？”应彬试探着问。 林渠切断了通讯。 很快，直播间出现一行字：“Vivian因恶意攻击主播被禁言。” 林渠淡定地吃下一口沙拉。 元家酒庄里，元九也看到了这个系统提示，他潋滟的桃花眼转了转，露出一个略带惊讶的笑容：“林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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