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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野兽在啃食骨头,喀拉喀拉,清晰得直把人听得毛骨悚然。

这着实是让人既恐惧又好奇的,那么多年来,井里从没发出过任何声音,这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再怎么好奇,也没有一个人敢在夜里走近阎王井,去看看井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出那种声音。

直到第二天,才有胆大的三五成群到了井边,将压井的石盖推开一条缝,往里张望。

这一看,可把人吓得魂飞魄散,只看到井里全是被撕碎的血肉和被砸碎的骨头。

而早已死去的恭亲王就像只猿猴一样攀爬在阎王井的石壁上,一等见到光亮,立刻纵身一跃,往井外飞窜了出去。

所幸有脑子灵活的,没被恐惧冲昏了头,一眼看出苗头不对,立刻本能地就把井盖给推回了原位,当时就感到,在恭亲王冲出来的身体同井盖撞击到的一刹那,地面像是地震般猛地一阵颤动。

那天之后,阎王井里没日没夜总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有时候像风,有时候像野兽的低吼,又时候又像滚雷。而井周围一里见方那片土地,不知是否因着那些尸块的腐烂,总飘着股恶臭,哪怕整天烧艾草去熏也遮挡不掉。

这股恶臭扰烦人心的同时,也带来了瘟疫。

就如同自然灾害时为了偷口吃的,人们从阎王井里带出了致死的毒咒。

那场瘟疫让村里也死了不少人。

一度让村里人感到再也没法继续在这地方待下去的时候,突然从京城来了一群宦官,簇拥着一位披着金色袈裟的老和尚,顶着恶臭在阎王井又是念经又是焚香。

据说那老和尚十分神奇,连着念经七天七夜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点东西。

第七天时,汶头村下了一场滂沱大雨。

雨过天晴,阎王井上那片飘荡了几个月之久的恶臭消失得干干净净。

就连井底时不时传出的怪声也消失了。

那天午夜,也就是与第八天交界的时分,老和尚让汶头村的人用一块婴儿出生时用的襁褓,裹住那些太监从京城里带来的一块用明黄绸子包着的东西,将井盖挪开一道缝,将它扔进了井里。

然后嘱咐村里人,等七七四十九天后可将井完全打开。

别的什么也不用做,只需把那块黄绸子和王爷的尸身一痛取出,安葬在他在这七天里让村民盖起的一座小祠堂内,即可。

说完后,已经虚弱得没法走路的老和尚,就被那些太监抬着离开了汶头村。

村里人对老和尚的话将信将疑,但阎王井的安静让他们无法对他的话置之不理。所以七七四十九天后,他们壮着胆子把阎王井打了开来。

让他们震惊的是,开井一看,原本全是血肉和骸骨的井底,已是一目了然的干干净净。

唯有老和尚念经时被太监们扔下去的符纸蜡烛安静躺在井底,正中间躺着一具干瘪得如同枯骨的尸体,他躺在襁褓布和符纸蜡烛上,脸上糊着厚厚一砸黄表纸,双手交叠在胸口。

手上覆盖着那块原本用来包裹着什么东西的黄绸子。

那东西完全不知踪影,就跟那些消失得干净的血肉骨骸一样。

只剩下这么块黄绸子。

见状,村民们战战兢兢把尸体同那块黄绸子一起抬出了阎王井,然后按着老和尚的交代,给尸体穿上他活着时长穿的一身黑色长衫马褂,又再套上黑色的袜子。

唯一不明白的是,一个大男人,却让给他穿上鲜红一双寿鞋。

但既然是老和尚的交代,也就管不了那么多,只完全按照他的话那么做了之后,在新建的那座名为净空堂的小祠堂前,一把火将他尸体烧成灰,再用那块黄绸子包裹着骨灰,就那么简简单单,将他埋在了祠堂中间的地底下。

此后,那段不知是真是假的历史,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王爷,随着他埋入地下的骨灰,渐渐在这村子人们的记忆中淡去。

唯有一些老人茶余饭后会说故事般叨磕上几句。

而听者往往都是一笑了之,从没当真过,毕竟有正统历史在,大凡上过学的,谁会信这种神神叨叨的歪史。

至今那祠堂里仍还立着他的牌位。

但牌位上没写名字,所以若是老姨不说,我一直不知道那块牌位是死人的牌位。

我一直以为那是个土地庙来着。

而老姨要用来对付杜女士怨气反噬的,便正是这块牌位。

同时,它亦是缠着刘立清的那个鬼魂正主,留在人世间唯一的正身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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