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中除了范天宝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四下一片寂静。皇甫毅并不着忙,片刻之后,从身旁的松木柜子中,拿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的小包袱,三两下解了开来,“你看看这个。”当的一声,一块金光闪闪的怀表撂在了桌子上。
“这……这是我的!”范天宝蹭的一下,从炕沿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又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了下去。
“说说吧,如实说完,我就把怀表还给你。”皇甫毅语气温和。
“好……好吧。”范天宝吞吞吐吐道。
七日前的傍晚,范天宝正枯坐在自己的书房内,房内没有开灯,眼见着夕阳的余晖一点点的被暗影蚕食淹没,四周慢慢黑了下来。恍惚间,窗外的墙角处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声调不高,但依然随着肆意的北风钻进了房内。
“大胆儿哥,你这一整天都去哪了?害的人家直担心。”
“咳,俺还能去哪儿?还不是给咱家老爷跑腿去了。”
“跑腿儿?真的假的?别又是偷偷摸去了红香院吧!?”
“你说你,俺就去了那么一回,你怎么总唠叨起没个完!”
“那你说说你到底去哪儿了?为啥事跑腿?”
“得得得,你看你那个样儿,嘴噘的都能栓头驴,俺就是去了一趟落星峪的刘家屯儿。”
“刘家屯儿?这大冷的天,去那旮干啥?”
“你怎么什么都打听?老爷的事别乱问!”
“你说不说!?你要不说清楚,看俺以后还搭不搭理你!”
“好好好,俺的春花妹子,你看你急个啥!俺就是替老爷去刘家屯找个人、传个话儿。”
“找谁啊?传啥话?你怎么说话总说一半,快点老实交代!”
“那俺和你讲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要不回头让咱老爷知道了,还不把俺赶出府去。”
“你放一万个心,俺能干出那种事嘛!”
“就是去找了刘老棍,和他说咱老爷约他,明天正午在那个金林山的唤月亭里碰面。”
“这数九寒天的,跑山上干啥去?”
“俺哪儿知道!这该说不该说的,都和你说了,你该满意了吧?快让哥哥俺亲一口!”
“别闹,再让人看见!”
“这四下哪有人?要不晚上,俺去你房里?”
“死鬼,今晚刘妈、翠花她们都在……”
第二天上午,顶着漫天窸窸窣窣飘落的雪花,范天宝蹑手蹑脚的从自家后门溜了出来,一路急急的赶到了金林山的半山腰,在离唤月亭几米之距的一片小松树林里停住了脚步,一刻钟后,正当他冻的哆哆嗦嗦,马上就要忍耐不住之时,就见白晃晃的山坡上,一高一矮两个人,脚前脚后的缓缓行来。
“这么说,令尊是在你到达唤月亭之后,才赶到的是吗?”
“是,我猜想家父约请刘大叔,应该就是谈我和香巧妹妹的嫁娶之事,我也知道刘大叔他一直不中意我,我就是想听听他们到底说些什么,以便早做准备,所以就提前赶了去。”
“那刘老棍何时到的?”皇甫毅面色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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